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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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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如今轮到她对他说了:“沈家的一切,封哥哥都忘了吧。”

要说遗憾是有的。

那个爱了他四年的姑娘,跋山涉水,无数个哭泣的黑夜都是以他为信念才活了下来,坚持走到了京城,最后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她所期望的怀抱。

但世上憾事,又岂只有这一桩。

父亲最后一眼望的是北面,他没能等到他的爱徒归来。母亲临终前的遗憾没能实现,她把月摇弄丢了。

很多事情都无法圆满。

她抬起头,看着跟前一动不动的人,依旧清隽的脸庞陷在那一片璀璨的灯火里,夺目的光坏挡住了他的眸色,她瞧不真切,也没再仔细去看了。

天色无常,她道:“待会儿怕是还要落雨,封大人就送我到这儿吧。”

没等他回答,她转过身,朝着深巷而去。

她不去青州了,就住在这儿,继续以江十锦活下去,她要查到真相。

不知道身后的那人还在不在,但她经历过无数次回头的失望过后,便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习惯。

也没有再回头的必要,今日过后,她与他便是陌路。

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再也看不见了,福安疑惑地看了一眼主子,见他还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正要上前,封重彦转过了身。

没往回走,侧身坐在了河岸边上的石凳上。

冷风刮着他的脸,头一回感觉到了春雨过来的凉意。

他想把她磨成一颗圆润的温玉,只要她安安稳稳地活着,但这一年里,那个逆来顺受之人,压根儿就不是她。

适才站在他面前,剜他心的人,才是真正的沈明酥。

他圈不住她,也不是圈不住,他有千百种法子将她再藏起来,但他还是动摇了。

她是想把他撇开吗?

撇不开了,阿锦。

呼出一口气时,方才察觉心口绷得太紧有些发麻,眼里的湿意微微发凉,封重彦苦涩地笑了一声,还真的长大了,狠得下心了。

起身时,福安小心翼翼地问:“主子,沈娘子呢。”去哪儿了。

“把我甩了。”他似是说得风轻云淡。

“啊?”

福安还想再问,抬头瞟了一眼封重彦脸色,就跟在雪地里埋了一夜,实在算不上好,哪里还敢再多嘴。

沈明酥回到小院后,便换下了身上的衣裳,躺在院子里的胡床上,看着没有夜色的天空,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许是当着封重彦回忆了一番的缘故,她又梦到了沈家。

沈家还没遭劫,所有人都在。

封重彦也在。

一堆人搬着院子里的药材,父亲回头:“月摇,去看看你娘饺子煮好了没。”

“好嘞。”飞荡起来的裙摆如云烟,在她的视线内打了一个璇儿。

不久后人出来,身后跟着母亲,两人各端了两盘饺子出来,“都饿了吧,赶紧洗手。”

“好香。”表公子头一个上桌。

眼见他筷子伸过去了,她情急之下一筷子敲在他手腕上,“这个不能动,是芥菜,封哥哥挖回来的。”

表公子瞧了一眼身后还在撵药的封重彦,嬉皮笑脸,“好妹妹就让给我呗。”

“就不!”

“怎么又争起来了。”父亲上前,推开表公子手,“要吃明日自己挖去。”把整盘端起来都放在了她面前,“来,都是阿锦的,谁也不能抢。”

她回头招手,“封哥哥,月摇,快过来吃”

一旁药童被嘴里的饺子烫得他口齿不清,“主子们要是喜欢,明儿奴才去山上挖,多挖些回来。”

“我也去。”

“我也去”

“我看你们是想偷懒,屋里的药材不用晒了?”

大伙儿一阵笑,笑声还蔓延在耳边,眼前突然一阵天玄地动,院子变了,人也变了,地上全是血,药童的脸变得悲恸又狰狞,冲她大喊,“娘子,快带师傅走!”

她该往哪儿走,她不知道,抱着父亲坐在街头,耳边是母亲和月摇的呼救声,无尽的焦灼和又无力回天绝望,快要把她湮灭。

再次带着窒息醒来,头顶竟多了几颗隐隐约约的星辰。

翌日,她的弄影戏又开张了。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王嫂子大半个月没见到人,还以为她不来了,突然看到人又惊又喜,担忧地问道:“十锦公子,没事了?”

沈明酥一笑,“都过去了,王嫂子不用担心。”

白天她没有开张,四处转悠,还去青楼附近蹲了半日。

封重彦说是荣绣,审她的人必然也全都被处理了干净,但那日在牢房内,除了她还有一人。

找了一日,没碰到,回到桥市,路过石桥时见到一人斜躺在桥头,躺着的姿势莫名熟悉,走过来几步了,沈明酥又倒了回来,没等她出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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