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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的夏天-2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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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段感情中学会放手是一个很难的课题,或许就像杰哥说的,有滥好人个性的我因为不想承担坏人的罪恶感而不愿主动分手,或许反而伤人最深。

雅琪当年或许就是被我这样滥好人的个性所伤,明明没有爱了,却还是让雅琪抱着期待,最后又让她担了分手的罪人。

而现在我似乎又在重覆一样的事情,病情逐渐恶化的夏天、看不见的未来……明明这一切都沉重得让人想逃,可我却还在这里,苟延残喘地撑着,就连自己也釐不清坚持不分手的原因究竟是爱还是责任?

杰哥没有再劝我一定要和夏天分手,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如果现在的公司待不下去了,他可以介绍我进工研院递补他的缺,无论如何博士学位先拿到手再说。

但我也很清楚,一旦我决定去工研院工作,我和夏天就算不说分手,也算是结束了关係。

我犹豫了一个星期,这一整个星期其实我一直都在期待着发生什么大事来推我一把,可能是夏天的病情恶化、可能是陈总突然刁难我、又或者新竹的家人发生什么事迫使我不得不下决定。

但现实是,这一个星期其实过得比想像中还要平顺,夏天依然在家里静养,病情不好也不坏,陈总在工作上一样机车,从以前就这样了,现在也没有变得更糟,新竹的家人甚至一次也没有跟我求救,说什么需要我回去的话。

没有任何迫不得已或是无奈,又或者说夏天生病、工作被刁难、家人生病这些压力早已压得我逐渐麻木,在下决定前总是会质疑自己为什么之前都可以撑下来,之后就不行了?

要面对自己,承认自己无法坚持下去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人,总是希望能有一些藉口或是理由,可以将自己的懦弱、过错、责任全推给那些「迫不得已」的理由,即使那些理由薄弱得可笑。

对于我来说,我知道我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放弃夏天选择离开是对的。

但我始终逃不开内心深处真正的原因——是我撑不下去了。

一旦察觉到这点,我就已经知道我会作出的选择,不需要等到「迫不得已」的原因到来,而是我已经身心俱疲了。

我打电话给杰哥确定接下工研院的工作,接着以父亲生病需要照顾为由向公司提了辞呈,然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办理交接。

杰哥六月毕业接着要去新公司,所以我七月前要到工研院报到,好接手他的工作,时间变得有些紧迫,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就得搬回新竹。

而我在作完这些决定后,却还没有跟夏天提起这件事。

好几次我欲言又止地想跟她说这件事,看着她带着轻鬱的脸又说不出口。在我心里总还是抗拒着面对说分手的罪恶感,我想着夏天已经因为多发性硬化症而忧鬱,如果再跟她说我想离开,对她会是怎样的打击?我突然不敢想像那后果。

可是搬回新竹的事迫在眉睫,现在不说,等我搬回新竹不能陪在她身边后,她一样会知道,那或许又是另一种更糟的结果。

我想了很久,决定找一天先和夏妈妈说这件事,让她心里有个底,也好商量如何告诉夏天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夏妈妈的反应比我想的要严重许多,我在电话里和夏妈妈提了我要搬回新竹的事后,夏妈妈先是求我,然后哭,哭到后来有些歇斯底里地开始漫骂,情绪失控到我不知道该如何谈下去的程度,后来是夏爸爸接手了那通电话。

「抱歉,瀚文你突然说这个,你夏妈妈一时很难接受,我们改天再说。」接着夏爸爸就结束了通话。

而我却对着电话失眠了一整晚。

如果连夏妈妈都难以接受,那么夏天呢?夏天又会是如何?我心里顿时升起满满的罪恶感,但路已经走一半,就算现在回头,我和夏天也无法回到过去,反而只会在我们心里留下一个疙瘩。

就像夏天之前说的趁还有爱的时候离开,不要折磨到最后只剩对彼此的憎恨。

所以我还是让离职的事情继续,即使陈总软化,开始开条件留我也不为所动。

接着又到了星期六,我去夏天家看夏天时,夏妈妈不在,照顾夏天的换成夏爸爸。夏爸爸对我说他让夏妈妈回娘家休息几天,冷静一下。

「瀚文,你作这个决定没有错,你为雨霽付出很多了,我们都很感谢你,你夏妈妈的话别放在心上,她冷静几天会想通的。夏爸爸把你当自己的儿子看,也支持你走你自己的人生,是雨霽没这个缘份,以后如果能把雨霽当一个普通朋友,有机会来看看雨霽,看看你夏爸夏妈,我们会很高兴的。」

夏爸爸用着我听不惯的台语混杂着国语说,他一个不擅长说话的人,难得的跟我说了那么长的话,不知为何,他的一番话反而比夏妈妈那天责骂我的话更令我感到难受。

我垂下头,低声地回道:「我会的。」

我们都知道,那只是客套的一句话。但夏爸爸还是很欣慰地笑了。

我走进夏天的房间,她似一无所觉般露出和之前没两样的笑容,待我的态度一如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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