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舫捂住心口,往下压了压,做出被大大伤了心的委屈模样:“怀疑客人出千,是很恶劣的行为啊。”
他看向了曲金沙:“是吗,曲老板?”
曲金沙并不出声主持公道,只是袖着手,尽职尽责地做着旁观者和笑面佛。
“倒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两个要求。”
看从曲金沙那里得不到回復,江舫扣下了骰盅,张开双手:“第一,我要我的朋友搜这两位的身,免得他们身上夹带了什么,不小心落到我的口袋里。”
这是在防着他们栽赃,算是合理的诉求。
戴家兄弟等着他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如果从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搜到……”江舫张开了双手,“下一局比赛,我要求提高下注的上限。”
他含笑的目光落在了戴家兄弟脸上,仿佛天然地带着一点电流,轻易就能勾得人心酥麻。
但他的要求就如钩子一样,潜藏在这毫无心机的目光之下:“就从50枚,换成200枚吧。”
戴家兄弟心中一悸。
……他们怎么感觉,江舫是有备而来的?
如果他说“不设上限”,那戴家兄弟可能就不敢冒着一把定胜负的风险,接受这样的条件了。
但把上限提升到200枚,就还勉强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
即使有所犹豫,二人也还是必须要验证。
不然呢?
要放任江舫出千,趁着势头一直赢下去吗?
“好。”戴学斌最终拍下了板来,“但是,只能一局。”
闻言,江舫立起食指,竖在唇边,轻轻敲打着上翘的唇角:“是吗?这么没有信心的吗?”
充满挑衅的言语,让二人的脸成功又变青了几分。
被江舫点名的“朋友”南舟走上前来,把戴家兄弟里里外外摸了个透。
而江舫也公然地脱下了衣物,只剩下贴身的裤子和里衣,甚至除下了鞋袜,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把自己的身体大大方方地供人审视。
事关赌局,戴家兄弟是精心再精心,甚至把江舫衣袖和衣扣的夹层都摸索了一番。
然而,搜索的结果,大大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没有?
怎么会没有?
在他们惊疑难言时,曲金沙最后一个走上前来,揭开了桌面的骰盅,将那三粒骰子拾起,用胖短的手指在掌心滚来滚去,仔细观视。
“哎呀。”他说,“是没换的。”
“你们看。”他挑出了其中一枚,展示给众人看,“我记得这一枚骰子。上面的1点,是有一点掉漆的。”
此言一出,戴家兄弟脸色顿时难看了百倍。
……死胖子,怎么不早说?
而此刻,江舫带着魅惑的声音,在旁幽幽地提醒着他们的失败:“……那,下一局,我们的赌注上限,就提高到200了哦。”
斗转(十)
……上限200枚?
别说是戴家兄弟,听到这个数字,李银航的心臟都像是被往某一处集中挤压了一瞬。
20000积分,是他们过两个【脑侵】副本的总奖励啊。
每当她的心理被打磨到一个程度、自认为不会再有什么衝击到她的时候,她的两名队友都能给她来点新花样。
但已经到了这样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那么……
她垂着眼睛,压低了声音,轻飘飘地说:“那就来吧。”
戴学林用指尖掐入肉中。
冷静!务必冷静!
策略组现在没有动静,恐怕也是缺乏信息。
他们还有机会。
既然不是骰子的问题,那么,就是手法?
要验证这点简单,却也不简单。
他们必须要和那个出千的迭码仔达成一致,才能推进下一步。
戴学林撤后一步,装作去拿水,试图离开赌桌。
可他的后脚跟刚一点地,江舫头也未回,用尾指勾起盅边铜环,叩了叩盅侧。
动作优雅得像是敲击红酒杯、邀请众人举杯共饮一样。
他的话音也是相应的轻快柔和,但细细听来,却莫名让人起满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是说过,不要中场休息?”
江舫柔声道:“在所有筹码都赌完前,不是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赌桌吗。”
戴学林一咬牙。
该死!
江舫将余光从戴学林身上挪开,眉眼一弯,又是荷官最为标准而明快的笑容:“第三局,开始咯。”
铜环明亮的色泽,在如曜日一样的吊灯下,因为翻转闪出如水的明光。
戴学林咬紧后槽牙,强忍着人类肉身由于直视高速运转的物体而带来的阵阵昏眩,想要从中看出江舫使用的伎俩。
可渐渐的,在他眼中,那每一束投在骰盅上的光,都像是有了活气,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