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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南风渚兮落镜中 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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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雨袭。

如珠雨滴击打着青色琉璃瓦,发出“啪啪”地声响,其间隐约夹杂着婴孩的啼哭,让雨夜显得甚为喧闹。

拧着药箱的刘丹瑶被娉望火急火燎的拉至东园,才至寝卧外头,她便听见了淮真“呜哇呜哇”的哭喊声。

一进寝卧,入目即见身着单衣的徐长吟正不住哄着啼哭不停的淮真。她双眸红肿,眉目间布满忧切与无措。无论是刘丹瑶,还是娉望,都是头一回见她露出如斯神情。

徐长吟一见略有怔忡的刘丹瑶,立即急声道:“淮真睡前还好好的,半夜却突然啼哭起来,身上又烫得厉害,怎么哄也不行。”

刘丹瑶心神一收,赶紧上前,搭手在淮真的腕脉。淮真握着小拳头,小脸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豆大的泪珠如泉涌,小嗓子已哭得有些哑了,着实令人心疼。

不多时,刘丹瑶放下手对忧心忡忡的徐长吟说道:“娘娘不必太担心,小郡主只是有些发热,但并不严重,我这就去炖盅药,服下后就没事了。”果真是血脉相连,淮真只是略有不适,便让素来冷静稳重的徐长吟焦急如此。

刘丹瑶如此相告,徐长吟总算略微松了口气,但心底并未觉得好受,她低首看着哭泣不止的女儿,只觉心尖都被拧得生痛,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

刘丹瑶做事也利索,转身出去弄药。就在一出一进之间,一阵带着雨水气息的凉风卷入了房中,旋即就听娉望等人低呼一声“王爷”,徐长吟闻声掀眸,赫然已见朱棣仅披外裳的来了,他沾染雨水的面庞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一见他,不知怎地,她眼底立即涌上了泪花。不过,她迅速偏首拭去,未让朱棣觉察。

“淮真怎么了?”朱棣劈头就问,撂袍坐在榻边,疼惜不已的看着仍然哭得声嘶力竭的女儿。

“刘姑娘说淮真是受了热,幸而不大严重。”徐长吟的语气不冷不热,心里头对他有丝怨愤。女儿夜半不适,他却这时才来。不过,她也知怪他不得,因为她并未派人去通知他,他这会才来并不奇怪。可是,尽管有这客观原因,她心底仍不舒坦。可一见他夹风裹雨的模样,心里又不觉软了些许。

朱棣看眼双目红肿的她,似乎也知她的心思,并未多说甚么。他温柔的拭去女儿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也不知是哭得累了,还是有了爹娘相伴,淮真渐渐止住了啼哭。她纯真的大眼泪雾朦朦的望着他们,那么脆弱无辜,伴随着细细的抽咽,让朱棣与徐长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

徐长吟要喂淮真喝水,然淮真就是不愿张嘴。朱棣遂而沾湿净帕,润一润女儿干干的小唇瓣。

幸而刘丹瑶备药极快,不多时便将药端了来。药里用了味蜜汁,甜香诱人,淮真倒也未如喝水般抗拒,而是小口小口的吞咽下。等喝完药,她终于平静了许多。

朱棣极有耐性的哄着她,未过多久,淮真终是睡着了。

等她安稳睡下,众人莫不松了口气。尤其是徐长吟,此时才觉吊在嗓子眼的心复归了原位。她拿起帕子,也不假他人之手,轻柔的擦拭淮真汗湿的小身子。

朱棣在旁凝视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刘丹瑶等人退下。一干人识相,施罢一礼,悄步退出了寝卧。

夜已深沉,雨势似也渐弱了。

徐长吟对周遭的动静浑无所觉,只是满心满眼的看着淮真。朱棣起身取过一件披衣,温柔的披在她的肩上。她这才施舍给了他一记目光,低声道:“王爷过些时候就要进宫,且回房歇息一会吧!”

朱棣微微拢眉,她这般生疏的态度令他十分不快,“如果明禄未前去向我禀告,你便不打算告诉我淮真病了?”他如她所愿两日未回东园,并不代表不曾关注她的动静。这二日,她倒是过得自在。傍晚时分,她将他的东西送至西园,用意较前日更为明显。她推开他推的如此不在乎,眼下竟连女儿的事也要摒除开他。这的女人,是越来越“嚣张”了。

对他的质问,徐长吟未露不安,而是收回眸光,替淮真掖着衾被,云淡风清的道:“夜已深,我不便打扰。”

当淮真哭闹不止时,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可是,她未派人去通禀他。当淮真难受,她手足无措时,第一个想到也是他。可是,她终只吩咐娉望请来刘丹瑶。她也不懂何以排拒他在外,只是她一想及他眼下在西园,便心生愠气,以致不想见他,更不想知会他。西园是她给他机会去的,可是到头来,她不舒坦、不高兴。隐隐之间,她明白自己其实更想看到的是,无论她将他推得多远、给他多少机会,他都会留在她身边,而非顺水推舟走出她的视线。她越来越不喜这样的自己,既想做大度的烂好人,又在心底埋怨不满。这左右矛盾且虚伪的心态,剥离了她的洒脱,令她变得自私自利又小肚鸡肠。

朱棣的眉头拢成了八字形,语气莫测:“不便打扰?可还有更好的理由?”

徐长吟抿了抿唇,“这话又不假。”

朱棣锐目眯紧,又听她说道:“等淮真病好了,我想带她出城住些时候。”尽日在府里,也令人憋闷,另外她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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