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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茶宴(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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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有人拿了些诗作请人评赏,三娘用男子署名的一首《陌上听风》名列榜上前五,还被中书舍人李俞李郎赞了个‘别出心裁,巧思点缀’。”

“我看她平日总挂着脸,可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刘玉锦问。

合欢捂嘴笑,“三娘就是这个作派,说什么才女总有清愁,不解眉头。奴也不懂诗词,就是这个意思。”

如今,这个“总有清愁”的才女三娘,倒是显得挺友爱随和的。她倾过身拍了拍丹菲的手,把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道:“五妹别哭,二姐是胡说的。二叔和大堂兄去世,都知道你必定悲痛欲绝。只是人各不同,有的人喜欢大哭大闹,有的人只愿默默垂泪。二姐没有看到五妹落泪,就不表明五妹不伤心。”

八娘也跟真抹泪,道:“五姐别哭了,不然我也要哭了。”

二娘没好气:“倒都是我的错了。好好的茶会,是我把你们都惹哭了。那我走便是。”

说罢就站了起来。

丹菲急忙把她拉住,道:“好姐姐,你没说错,你别生气。妹子办茶会前,也担心过这有些不妥。只是想着自从妹子和锦娘进府,又是搬居,给姐妹们添了多少麻烦,若不回谢一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若是父兄在天有灵,也自然希望妹子和各位姐妹好好相处,有个伴儿的。”

二娘得了台阶,便顺着下了,道:“确实如此。家中姐妹也都关心爱护你,你该多放开心扉,平日里多和我们聚聚才是。”

“二姐说的是。”丹菲抹去了泪,亲自给她倒了杨梅露,“我还听说三姐是京中才女之冠,尤擅诗词,今日可能请教一下?”

三娘听到“才女之冠”四个字,刚凝聚起来的清愁顿时一扫而空。她谦虚地笑了笑,刚启了齿,还未出声,就被人打断。

“我可是来迟了?”

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传来,眨眼间,一个墨绿衣裙的少女带着四个婢子跨过院门朝这边走来。只见她粉面桃腮,娥眉杏目,身段娇小窈窕,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股少女特有的婀娜轻盈。丹菲和刘玉锦早认得她,却还是觉得眼前一亮。

她一出现,就好比一团乌云罩在了二娘和三娘的头上。两人的脸色一同阴沉了下来。

二娘阴阳怪气地笑道:“四妹可又是跟着许姬学歌舞,才耽搁了这么久时间,让姐妹们好等。”

四娘段宁倩是庶出的,比段宁江大两个月,故排行第四。大周朝嫡庶分明,庶出的儿郎还好,女儿却如同半奴。公卿大臣之家重礼教,庶女教养才好些。四娘命好,生母许姬极受宠,同胞哥哥又上进,她行头排场比之嫡女并不差多少。为此更加惹得上面两个嫡出姐姐嫉妒怨恨。

许姬是段员外郎同僚赠送的歌姬,妖娆妩媚,在段家大房专宠了十多年不衰。华族大姓家的正室和女郎都以端庄雍容为德,只有伎人才需靠美色技艺邀宠。二娘说四娘学歌舞,是把母女俩一起骂了。

丹菲看这四娘看着娇滴滴的,会被二娘讥讽得哭鼻子,没想她只是脸色僵了僵,就笑道:“二姐恕罪。方才是三兄回府来,说是昨夜巡视察觉有贼人越坊墙,追查一番后,竟然抓住了一窝流窜的盗贼,其中一个还是有多宗命案在身的大盗。三兄受了上峰夸奖,特被放了一日休假,还奖了五十匹绢。”

此话一出,二娘和三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好似她们和盗贼是同伙一般。

八娘飞快地对丹菲和刘玉锦低语道:“三哥和四娘一母同胞。除了我们大兄生前任司兵,大房几个阿兄都还没功名,反而是许姬所出的这个三兄在金吾卫任职,眼看着就要升上曹参军了。”

丹菲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庶出的郎君有出息,衬得嫡出的儿女脸上无光。

段家这一支只有两房,孩子们的行第便排在了一起。家中大郎君是英年早逝的段义云,大娘和二郎是嫡出,二郎十岁的时候患病夭折,大娘也早就嫁人,随夫家住在成都。后面的三郎、四郎和五郎都是许姬所出,五郎也早夭。今年才十一岁的六郎才是大夫人所出。丹菲还留意到大房院里还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妾,不知道怀着的是男是女。

段刺史一生只有前后两个妻子和一个妾,儿女都是嫡出的。他这大哥却和他相反,后院给他塞得满满当当,生了一地儿女。不怪李氏一听老夫人要把嫁妆对半分就急,实在是家里儿女太多了。

四娘反击了二娘一回,也不乘胜追击,倒是转来和丹菲她们寒暄,道:“五妹好生灵巧能干,挑选的这处又漂亮又清静,布置也雅致得当,透着一股大方。到底是北地养大的女儿,比之京中女儿,别有一番潇洒风度。”

“你来得最迟,话倒是最多。”三娘冷哼道,“快过来坐下,就等你开席了。”

四娘依旧笑得一团和气,拉着刘玉锦的手一同坐下。丹菲便吩咐开席。

司茶的婢子坐在廊下,摇着一把素娟小扇,烧水煮茶。清淡的苦香随着水气蒸腾弥漫,给这。其实品茶只是个名头,女郎们更多的还是爱饮果浆,于是席间案几上摆放着各色果浆、奶酥酸酪和茶点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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