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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之苦(63改)(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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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的乳娘,算是姚氏最信任的心腹,两人也无话不说。

“五娘已经及笄,却偏偏碰到父丧,婚事又还没个着落。”姚氏苦着脸道,“大房本来只给二娘议亲,现下好像要把三娘的婚事也一同操办了,就是怕万一老夫人熬不过去。斩衰之期三年之久,二娘已十七,三娘已十六,都耽搁不得。”

“竟然如此久?”孙婆子也小声议论道,“老奴打听得京城别家多是守完一年便可婚嫁,怎么段家要守足三年?”

姚氏鄙夷冷笑,道:“段家自诩诗礼世家,最是古板迂腐,把教条当金典律法一般守着。不过我看大嫂对此也有非议,或许不会依。不过就算只用守一年,亲事也该现在就定下来的好。”

她说到这里,就想到亡夫就是段家家教下的典范。偏偏姚氏是家中幺女,父母开明,兄姊宠爱,养成她不受拘束的性子。所以她和段刺史婚后感情不合,她觉得丈夫刻板不解风情,丈夫觉得她不够贞静娴雅,两人三天两头争执冷战。生了儿子后,姚氏就当完成了任务,痛快地和丈夫分居了。

丈夫和长子殉国而死,段家没得半点嘉赏,还被圣上训斥了一番,怪段刺史拒敌不利。姚氏和儿女本可因为丈夫长子殉国,得朝廷抚恤厚赏,现下自然什么指望都落了空。不但如此。做父亲和兄长的被圣上责备,剩下三个儿女都受影响。

姚氏越想越愁,站起来在屋里踱步,道:“孃孃,可知道我今日为何当着孩子的面就和大夫人起了争执?并不是我无理取闹,而是有个事,让我如鲠在喉,实在是忍不下去。孃孃你可还记得卢家的十二郎?”

孙婆子略一想,道:“可是来祭拜过主人与大郎的那个卢家郎君?老奴记性不好,却也记得是个高大肥壮,面色黝黑的,脑子似乎还有点傻。”

“就是他!”姚氏恨恨道,“他是卢家四房嫡出的幺子,甚得父母长辈宠爱,八岁的时候病了一场,就成了半个傻子。如今脑子时常犯浑不说,因长辈不管束,爱和婢女戏耍,这才刚满二十岁,婢生子都满周岁了。就这样的一个傻子,卢家竟然有意向我们段家提亲!”

孙婆子忙问:“求的是二娘还是三娘?”

“卢家倒是有自知之明,想要求个庶女就够了。但是我们二房没有庶出儿女,大房里也只有四娘是大伯宠姬所出,年纪又正合适。只是许姬听到了风声,也不知怎么在大伯哪里吹的枕边风。大伯把大嫂训斥了一番,说她不慈,苛待庶子女,弄得大嫂在面前好没面子。我本以为这事就算了。哪里知道,昨日好端端的,大嫂忽然请我小坐,和我提了这事。她竟然把这卢十二郎夸奖了一番,隐隐有让我的八娘嫁过去之意。”

孙婆子大惊,“大夫人好生自私!大房连个庶女都舍不得,我们的八娘可是真真嫡出的女郎,怎么就该去嫁那痴奴?”

姚氏气得面色发紫,道:“我自然当场就回绝了,说八娘还小,起码还要多留个三、四年再嫁。你猜大夫人如何说?她笑道,卢家阿郎可是刑部员外郎,又是正统山东名族嫡系。就算刺史若还在,这门亲事也是我们高攀。如今刺史已经不再,七郎又还小。八娘别错过这个好机会。”

姚氏说完,伏在凭几上哭起来。

孙婆子为她擦泪,道:“卢郎如此不堪,大夫人为何非要与卢家做亲?”

“大伯这员外郎的官职眼看是不保,听说即使外放,也只能得个无实权的清水官做。卢公为吏部侍郎,吏部尚书即将告老,他眼看着就能升任尚书了。大伯想在京外外谋个好实缺,卢家便提出家中十二郎未娶。大嫂之意,似乎是若八娘肯嫁,笼络了卢家。作为回报,大房自当好好照拂七郎的前途。”

孙婆子唾道:“大夫人真会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段字,他们身为大伯和伯娘,照拂侄子侄女本是天经地义,怎么要我们拿八娘的终生来换?只听说有亲身女儿割肉还父母,没听说侄女舍身嫁个傻子救大伯的。大房不是还有几个庶女么?就算年纪小,也可以先把婚事定下呀。”

“可不就是这么个理?”姚氏痛哭,“大嫂后来直说道,大伯本是被夫君牵连的,我们这是将功补过!当年我就厌恶大伯大嫂为人自私冷漠,夫君还说我小人之心。我倒恨不得把他从地下摇醒,要他看看他的亲亲好大哥大嫂,在他生后是怎么待我们孤儿寡母的!”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孙婆子也急得哭起来。

姚氏深吸了口气,道:“大嫂说得也有理。将来七郎读书做官,有父兄恶名在前,又会有什么好前途?就算八娘不嫁卢郎,她与大房的七娘与八娘同岁,到时候这三姊妹定是要一同议亲的。到时大房的姊妹嫁入了华族高门,我家八娘却只得将就寒门小户。这叫姊妹之间怎么相处?高门联姻,本就是为结两姓之好,彼此互为助力。若娘家无权无势,大姓家又怎会乐意挑八娘为媳呢?”

孙婆子安慰道:“夫人别怕,不是还有外家么?”

姚氏嗤笑,道:“大哥去年辞官归野,二哥则连一官半职都无,只知成日与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画,游山戏水,都快不惑之年了,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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