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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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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刚打开不久,林家便来了个穿戴丧白的奴仆,这是报丧之人,不能进去,只站在门外说了几句,又赶往下家。

外邸管事的仆妇听了后,命奴仆在报丧之人所站的地方撒些水,驱除晦气,而后赶紧来西边屋舍。

“家主,女君。”

林业绥和谢宝因皆是刚醒。

见女子还未完全清醒,他先起身问道:“何事?”

“孙家二夫人昨夜里没了!”

【作者有话说】

[1]唐朝小说《义激》里所写的就是贞元长安里蜀中妇人为报父仇,杀子弃夫而去侠义的事。

[2]《义激》所写的故事又源自李端言的《蜀妇人传》(原文已佚)。

[3]文中那个故事参考上面两个,并做了改动,原故事是嫁给不相干的人,还生了孩子,报仇后又杀了他们。

她唤从安

郭氏如此快便没了是林业绥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默了会儿,朝屋舍外面的仆妇嘱咐了句:“先在外面等着,你们女君有话要问你。”

仆妇连忙恭恭敬敬的应下, 然后去到一旁的长廊瞧侍女做事聊天。

林业绥穿好官袍, 系好蹀躞带,瞧见帷帐内毫无动静,又念及郭氏生前要见她那般的急切和真情,两人或有深重情谊,怕她积攒哀切在心, 走到吊着青纱帐幔的卧床边,开口轻唤了声:“幼福?”

被帐幔遮挡的床上。

谢宝因陷在还残留着男子体温的衾被里, 却犹如陷入了梦魇,重复起昨夜的昏昏沉沉,眼皮子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昨日郭氏的话与报丧一同挤压在脑子里, 似要拉自己一起去走黄泉路,再跟着跳入轮回道去做她女儿才肯罢休。

帐幔外的呼唤,清越如山间泉水, 牵扯起她即将要跌入黄泉的神智, 使得她艰难求救般的自唇齿间挤出两字来。

“从安。”

林业绥眉骨惊跳,除却初行敦伦之礼那夜, 这还是成婚以来,她第二次喊自己的表字。

他将半边青纱挑起, 随手挂在鸾凤帐钩上, 而后坐在卧榻边, 凝目瞧着昨夜与自己同睡在外边的女子, 暗叹一声, 她昨日已被孙家的事惊过,心神本就不宁,夜里又不安,如今神思正是虚弱的时候,外面又突然来了报丧的,不免加重。

他伸手向女子柔软的耳垂摸去,放轻平时的力道,两指轻轻按捏着,低声唤了几句。

“幼福。”

“幼福。”

阴沉的梦魇逐渐消散,耳垂却被人拿捏着。

谢宝因蹙眉睁眼,正要不悦的斥责,瞧见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子,怔怔地喊了声:“郎君?”

郎君?

喊了几声无用,林业绥便加重了些力道,发觉女子皱眉醒来,眼里清朗,声音虽带着久眠后的哑,却也松快,似是忘了所梦,也不再叫他的字。

他松开手,不去提起刚才发生的事,调笑道:“我还以为幼福不愿醒了。”

谢宝因听出男子语气中的逗闷,知他没有责怪之意,成婚这些日子,两人相处愈发自然起来,倒也算是相敬如宾,如此已经很好,再瞧他已穿衣戴冠,便知又不需自己侍奉。

每日他若是先早起,必是不会叫醒她的,总会自己先收拾好后,再来床边喊她,也只是说一声他要去离家去官署。

初时,她以为是自己侍奉不好,可瞧他待自己与之前并无多大差别,心里也就释然,渐渐习惯起来。

许是他在隋郡太久,习惯无人侍奉。

瞧见男子的蹀躞有些松,谢宝因半坐起身,伸手去扣紧,扣好后,她抬眸莞尔:“郎君可是有什么事?”

林业绥视线下移,嘴角噙笑,礼尚往来的为女子去系昨夜因翻来覆去而松开的寝衣带,沉声道:“今日京兆府将会去升平坊捉拿孙泰,你恐又要不得安宁。”

原是这事。

想起昨夜自己那句略带抱怨他不提前与自己知会的话,谢宝因嘴角不由笑开:“郎君在外头尽管去做要做的事,剩下的我自有办法去应付。”

孙泰比孙酆要聪明些,也会做人些,比之弟弟孙酆的臭名昭著,他于建邺城内却素有好名声,常有人可惜他被孙酆所累,虽所任官职比孙酆的要高,却已五载未曾有过升迁。

可如今的孙氏到底也算是孙泰在支撑着,再加之昨日已死去孙酆和两位儿郎,若孙泰再陷入京兆府,孙府就彻底塌掉,守了孙氏一辈子的孙老夫人必会来长乐坊找她这位内史夫人疏通门路,且她们还算是沾亲带故的。

昨日的花朝节,孙老夫人不正是此意?那还只是为了不成器的孙酆,更何况今日会是支撑孙氏多年的孙泰出事,为了他,只怕会更难缠。

林业绥自鼻间嗯出一声,见女子脸色还是有些差,开口言其他:“后面我让童官送些安神的药来。”

谢宝因愣了会儿,有些还未反应过来:“郎君怎么突然又说到这儿了?”

刚不是还在说孙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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