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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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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韬这小小都头从一旁蹿了出来,递给莫聆风一条热帕子:“莫将军,怎么还有个生羌?”

莫聆风接过帕子,擦了把脸,吩咐他找个地方关押战俘,清点战马,等种韬领命而走后,她又对种家庆道:“我看到雕了。”

她展开双臂:“这么大,能抓走一只羊。”

种家庆只对战事上心,不管抓羊的是雕还是妖,都不足以让他心生波澜,皱着眉头敷衍:“稀奇。”

莫聆风眨巴眨巴眼睛,感觉自己是对牛弹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垂头走了。

她一路回到自己屋子里,让殷南提水来沐浴,自己坐到椅子里,捧起茶壶倒了一盏凉水,咕咚喝了一盏。

放下茶盏,她弯腰脱靴子,从里面倒出来满地黄沙,再蜷起一条腿,蹬在椅子上,脱掉袜子,换一条腿,也脱掉后,赤脚踩在地上,脱去身上沉重的战甲,解下挎刀,取下兜鍪,打了个硕大的哈欠。

热水来的很快,她沐浴更衣,换上一身轻便的纱衫,赤脚趿拉着家常缎面鞋,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袖子卷起来,露出半截胳膊,上面有好几大块淤青。

殷南送进来一大碗羊肉汤面条,热气腾腾,她挑起来一筷子吹了吹,送进嘴里。

不吃时不觉得饿,一旦进了食,饿意就忽然席卷而来,脑子里、眼睛里都只剩下了吃。

摩睺罗

莫聆风大口大口吃了面,小口小口喝完汤,熨帖的哈欠连天,低头一看,月白色纱衫胸前有一点脏,是殷南没有洗干净。

她懒怠去换新的,干脆脱下,随后脱了鞋躺到床上,脑袋刚沾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觉睡到天黑,她饿醒来了。

手脚软绵绵的爬起来,她后知后觉,感到浑身酸痛,撩起衣裳一看,淤青已经成了暗紫色,腰间那一块更是惨不忍睹。

她找来跌打损伤的膏腰抹了一遍,一边抹,一边疼的龇牙咧嘴,抹完后,殷南闻声而入,给她倒上一盆水。

她洗了把脸,换一身干净的天青色大袖裙衫,让金项圈压住衣襟,叫殷南给她绾髻。

殷南擅割头,不擅梳头,纵然已经和奶嬷嬷勤学苦练,仍然只会梳简化过的流苏髻,简单绾上一髻之后,将左右余出来的两束头发垂至两肩,便算是好了。

后营送来了晚饭——为庆贺此次战功,种家庆大手一挥,让后营专门做上几桶羊肉饭,犒赏参战的士兵。

莫聆风吞吃了一大碗饭,喝了一小碗汤。

吃过饭,她起身去看她的俘虏。

俘虏关在后营一间杂房中,屋子里堆放着一袋袋的豆料,没有点灯火,只有外面的火光从没有糊纸的窗户上照进去。

一个小兵目光炯炯地守在门口——泽尔断了一条腿,又有刀伤和箭伤,守不守,他都爬不出来。

小兵见了莫聆风,立刻中气十足地叫一声“将军”,昂首挺胸,然而因为刚吃饱,挺的前凸后翘,并且挤出来一个饱嗝。

小兵羞臊的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惶恐地将挺胸抬头改成了含肩缩背,推开门,挪动着谨慎的步伐让到一旁,以免再丢脸。

莫聆风见他年纪尚小,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大约是刚吃了几天饱饭,还是个两条尖,肚子大的模样,又惶然不知所措,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取盏油灯来。”

小兵受了她这一拍,那面孔又迅速的涨红了,萎靡的心绪瞬间激荡,大声应了“是”,拔腿就跑,飞毛腿似的捧了盏油灯过来。

莫聆风接过油灯,独自入内。

屋中光线昏暗,到处是几乎堆至屋顶的豆料,地上还有散落的豆子,她举着油灯,一眼就看到了背靠豆料坐着的俘虏。

俘虏身上带着血腥味、黄沙的气味,面孔黝黑,在这肤色掩盖下,也是个剑眉星目的面貌,面孔的线条凌厉,眼神凶猛,浑身上下都带着野性难驯的兽气。

和邬瑾的相似之处,全都掩盖在这截然不同的目光和神态之中,而且神情是随时变化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不像邬瑾,无论何时,对任何人,都是温和的,从未有过疾言厉色,像是平静的一池春水,一眼就能看明白,却又深究不完。

泽尔仰着头,看着莫聆风步步靠近。

他痛到了麻木的地步,眼前的人影也虚虚的,看不清楚眉目,只能看到脖颈上金光耀目。

他连支撑头颅的力气都没有了,无力地垂了下头,目光看到了莫聆风的裙摆,上面的绣花凸出来,好似浮动的玉球,撒落在他面前。

使劲一眨眼睛,他看清楚了,那是用蓝紫色的线绣成的绣球花。

莫聆风蹲在了他面前。

他鼻尖顿时涌上来一股香气,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家国,只知自己自幼长于草原,奔走于荒漠,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绣物,在火光之下竟似玉球一般,流光溢彩。

莫聆风看着他,忽然一笑,凤眼扬了起来,凤凰展翅一般,闪动着两点明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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