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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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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片活动幅度极小的物体当中,有几只体型不小、颜色极为醒目的动物正在快速移动,金属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拖着的长尾随着羽翼的扇动缓慢抖开,在风中变成一面似乎很柔软的深色披风。

绿孔雀从林海一路滑翔到田野。

在打头阵的孔雀身后跟着几只不能飞或不愿飞的成年个体,和它们一同离开山林的还有个头又长了一圈的小孔雀们,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一起,走一段,停一段,追一段。

安澜和诺亚对视一眼,当下张开了翅膀。

她飞到食源地附近时正好看到母亲和其他几个家庭成员在打量其中一面立牌。这些立牌做得很大,不仔细看会以为那里真的站着绿孔雀,就像照镜子一样,母亲在那里半是好奇半是不安。

老父亲就不一样了。

它的注意力完全被其中一面展示着雄孔雀的立牌给吸引了,虽然没有嗅到成年雄性同类的气味,也没有感受到太大威胁,但有个尾屏就这么摆在眼前,它的尾巴也有自己的想法,蠢蠢欲动地摇晃了起来。

看到安澜过来,年长的孔雀和亚成年们都发出了鸣叫声,其中一些听起来很亲近,另一些虽然亲近不足,但也足够友善,完全可以被归纳为正向的社交讯号。看得出来这一回家族成员们比上一回要放松得多,毕竟此时此刻边上并没有什么会触发它们紧张情绪和进攻反应的源头。

但在所有柔和的鸣叫声之外,安澜还听到了一个不满的鸣叫声。

下一秒钟,从鸟群当中忽然站出来一只看着很眼熟的雌孔雀。这只雌孔雀不仅微微低着头,铜钱羽蓬开,翅膀张大,就连爪子也在地上轻轻重重地踩着,好像在估量需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腾飞到足够高度给予对手沉重打击一样。

死去的记忆忽然袭击了安澜:这不是当初那只受伤幼鸟的母亲吗!

不等她有机会跑到母亲身边,曾经被秦王绕柱大法和老鹰捉小鸡游戏戏耍过的雌孔雀提着裙摆就气势汹汹地杀了上来,小孔雀们不知所以,还以为两个年长的家庭成员是因为许久不见在交流感情,甚至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叫好声。

安澜:“……”

【补更】

说真的,非常真,生气的孔雀很可怕。

安澜自觉对村寨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对最外面这圈田地哪里有沟哪里有渠哪里坑坑洼洼也一清二楚,可就算如此,她跑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都没能把追在后面的雌孔雀甩开。

雌性绿孔雀跑起来的时候姿态有点像迅猛龙,再加上那双明显在说“被我追到你就死定了”的大眼睛,安澜是越跑越觉得背上凉飕飕的,最后干脆振翅起飞,飞到村口大树上去蹲着了。

雌孔雀没料想她还有这招,也不敢贸然靠近土掌房群落,只能在远处跳脚骂街,一会儿拖长嗓门喵喵喵,一会儿提高嗓门咔咔咔,词汇之丰富可以令当年为她编了一首歌的老父亲都自愧弗如。

晚些时候诺亚也飞到了大树上。

他嘴巴还没张开,眼睛已经在笑了。

安澜气得要上嘴去叨,雄孔雀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子就降落到大树底下,抬头往树上看。见安澜没跟着下来,他眼睛一转,扑腾着翅膀也开始绕圈奔跑,边跑边发出惊恐万状的叫声。跑着跑着,忽然脖子一歪开始装死,装得还挺逼真,一套组合拳下来把安澜看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远处的叫声弱下去后,两只大孔雀聊了聊刚才发生的事,顺便说了说接下来几个月的打算。

安澜其实对雌孔雀的恼火不算太意外。

野生动物都有智慧没错,但就算再有智慧的野生动物也没法理解受伤幼鸟、人类摄像机和救助队之间的关系,在对方看来就是幼鸟受到了惊吓,然而第二天就从它身边被带走了,说不定还注意到了其中有队员身上的气味和她很接近。

即使从前属于同一个家族,有过非常深厚的家庭纽带,但现在她已经组建了自己的新家庭,信任关系因为相处时间减少而大幅削弱也很正常。

再者说,恼火和憎恨还是有差别的,雌孔雀有敌意,但没有那么强的敌意,要不然其他家庭成员也不可能在边上起哄了,一次严肃的攻击多数时候会得到其他成员的支持和支援。

让安澜发愁的不是雌孔雀,而是小孔雀。

仔细想想,自从人类把它带走救助之后好像就没听到过近况了,唯一一次听到消息还是从英虎口中:当时小曾要把前任研究员替换掉,护林员提了一嘴说小孔雀救的有点晚伤口有点感染。

现在状态怎么样了呢?

曾经受伤过的翅膀好全了吗?

假如恢复状况还不错,救护繁育中心接下来是打算把这只小孔雀放归野外呢,还是把它留下来扩展繁育项目中亲鸟的基因池呢?

安澜和诺亚一合计,都觉得还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繁育中心已经救助了一只他们孵出来的雏鸟,但凡幼鸟翅膀没有永久损伤、有恢复自主生存能力的可能,他们应该都不会剥夺它在野外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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