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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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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窑洗精美绝伦,充份体现了南宋御瓷的辉煌成就。

沈瑜正要给葵花喜估价,就听阿尔杰问道:“沈先生,您喜欢这件瓷器吗?”

沈瑜稳稳的的放下瓷器,然后,转头看去。

阿尔杰已经站起来,缓步走到陈列柜近前,“您判断这件瓷器是什么时候制造的?”

沈瑜沉吟片刻,终究选择实话实说:“这件瓷器为南宋宫廷烧造的官窑瓷器,承袭了北宋宫廷的审美趣味。它们深受历代藏家推崇,对后世的御瓷烧造影响深远,时至清代仍方兴未艾。”

阿尔杰说:“我一直搞不清楚。前后两个时期的官窑之间的关系。你能帮我解惑吗?”

沈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总觉得这人是在明知故问。他理清思路,说道:“论及北宋美学,影响力之大首推宋徽宗。他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收藏、艺术和美学造诣。他曾命人为其古董珍藏刊印图录,更谕令制成各式宫室庙宇用器,堪称华国艺术史上的丰功伟绩。要探讨官窑瓷器,徽宗与南宋宫廷艺术之间的渊源亦不容勿视,因为徽宗朝中用器的典雅风格,正是南宋官窑御瓷的主要参照对象。

宋室南渡之后偏安杭州,此时北方窑口的制品不可得,而他们南下时亦无法携带太多器物。此外,金军1127年北归途中,亦掠走了不计其数的宫廷奇珍。早年为宋徽宗烧造的汝窑名瓷虽驰名海内,但在南宋宫廷定然供不应求。更重要的是,陶瓷器物虽然不是北宋宫廷礼器的主流,但由于青铜器不敷应用,这意味着南宋朝廷可能要用陶瓷礼器取而代之。

为此,亟待物色新的窑口,烧造宫中祭祀和常用精瓷。现在可以看到,官窑遗址的出土文物中也有陶瓷礼器。这可以归功于徽宗好古博雅的遗风,以及他为青铜文物珍藏所出版的图谱。部份精制瓷觚、瓷罍及瓷簋,很可能是南宋宫室为替代青铜祭器而烧造的代用品。

起初,南宋朝廷应属意越窑烧制官瓷,这是因为南方越窑历史悠久,北宋初年其制成品在宫中风行一时。奈何最后的成果不理想,故南宋官窑在1144年正式成立。”

阿尔杰听了沈瑜的论述,说道:“谢谢沈先生的讲解,您认为这件瓷器的价值是多少?”

沈瑜没有说话,看着这件笔洗,犹豫起来。

阿尔杰的问题不好回答。

因为南宋官窑的价格相差很大,如果要给这件笔洗估价,就要考虑瓷器烧造的窑口、质量以及保存情况。

取舍,行炉香薰

沈瑜看着陈列柜里的南宋官窑葵瓣洗,快速回忆自己了解过的南宋官窑资料。

关于南宋官窑的研究资料中,曾提及两个官窑,一处为郊坛下官窑。上世纪30年代已确定其窑址位于临安市郊乌龟山。其后,该址曾多次进行发掘工作,其中又以1980年代的检测和发掘最旷日持久、钜细无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代更早的窑口,即修内司官窑,但其窑址要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始有定论。

虽然如此,研究者一直视之为极品官瓷的出处。关于修内司窑,最脍炙人口的记述来自陶宗仪的两本著作,但二者内容大同小异:其一是陶氏编修及身后出版的《说郛》,书中引述了南宋作家顾文荐《负暄杂录》的记载;其二是《辍耕录》,其引文来自南宋叶寘著作《坦斋笔衡》:“中兴渡江,有邵成章提举后苑,号邵局,袭故京遗制,置窑于修内司,造青器,名内窑,澄泥为花,极其精制,釉色莹澈,为世所珍,后郊坛下别立新窑,比旧窑大不侔矣。”

考古学家现已在老虎洞找到了修内司窑遗址,该处距凤凰山南宋皇城北面城墙不足一百米。上述关于修内司窑成立的记载,后世文献多有提及,但据现代学者考证,内侍邵成章虽于徽宗(1101-25年)朝中任官,但被罢免后流放至南雄州,自此不曾还朝,由此推论,邵成章不可能是开办南宋官窑的功臣。但一直以来,学者皆假定修内司窑的成立早于郊坛下窑,而且其作品确实胜于后者。

沈瑜记得自己在几家大博物馆中看过的馆藏,以及老虎洞与郊坛下窑的出土标本,似乎亦与此说相符。

老虎洞出土了五个地层,最上层为近代遗存,第二层为元代遗存,第三及第四层的断代为南宋,第五层为北宋。至于两个南宋地层的出土陶瓷,皆符合文献中关于修内司官窑器物的描述。

顾文荐在《负暄杂录》中指出,出自修内司窑的官瓷除了做工精妙,部份还有“蟹爪纹”和“紫口铁足”。立烧而成的器物,窑烧前必须擦掉器足的釉料,以致含铁丰富的深色胎土外露,此乃“铁足”;另外,口沿因流釉而釉层偏薄,胎土隐约外露,故名“紫口”。

曹昭1388年著成《格古要论》,书中对官窑瓷器亦持相同的看法:“宋修内司烧者,土脉细润,色青带粉红,浓淡不一,有蟹爪纹,紫口铁足,色好者类汝窑。”

沈瑜觉得,自己所知道的南宋官窑的样本特征,既能在老虎洞窑址南宋地层出土的陶瓷中见到,亦能和眼前的官窑洗相互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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