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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来也难了吧。」

「学长的研究结果摆在那,不至于该停学吧?他是陈教授的关门弟子,停了是谁的损失啊。」

「不知道啊,反应炉经费下不来,研究也做不了,研究做不了,想拿到学位就得换个题目,卓更甫为这题目就耗了三、四年,有没有停学,也没差了吧。」

「左右不能这样,太消极了,就我的立场,陈教授也该维护维护自己的研究生,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选反应炉当研究题目?」

「先看陈教授反应,学长帮了我们这么多忙,万万不能撒手不理,是吧?」

「说得对,兔死狐悲,这样都能弄走一个研究生,那么我们迟早也会被赶走,可不能让这些外在力量插手学术界。」

一点一点的声音传进郑襄元耳中,她不由抬头看了看依旧站得直挺的卓更甫,明明是个女孩子,却一身的男装,彷彿永远不会有挫折,永远的耀眼。

郑襄元那时想着,真厉害啊。

除了自己的研究领域外,这个人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在此时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

她的精神似乎永远胜人一筹,永远可以给予,可以带领,永远的无坚不摧,反观她自己,连维系仅有的一点尊严也做不到。

这时候的她们,年纪明明相去不远啊,差距为何如此庞大呢?

思及此,郑襄元不由又想起当时卓更甫说,亲口说,让她这么勇敢的人,是郑朗之。

她于是缓缓移动眼珠子,瞳孔里印出爸爸年轻时的模样,爸爸垂着眼眸,一动也不动,坚挺的骨架撑着白色的衬衫,上头滑过层层皱褶,深不可测的稳定。

那两人此刻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人是刀身,一人是刀柄,背靠彼此,互补支援,相得益彰。

她心中有个地方慢慢松动,所有就要破茧而出的猜测都往那个方向堆叠累加,隐而不发,欲盖弥彰。

「老师,让我为您倒吧。」

一片窒息细碎的讨论中,横生出一道清脆的声响,所有人当即禁声,瞧着中央往前跨了一步的卓更甫。

大概是在老师面前,卓更甫的咬字比上回在宿舍时听到的清楚,也更加有力,莫名与另一道声线重合在一起,使得郑襄元浑身一震。

──她想起来了,她其实,是听过这个声音的。

在那里呢?又是什么时候呢?

郑襄元不由自主往自己的记忆里走。

与此同时,坐在中央主位的陈教授看着卓更甫,恨铁不成钢。

而后,他推出茶杯,释然摆手,「最后一次了,你来弄吧。」

卓更甫鞠躬,「谢谢老师。」

说着,便弯腰跪下,就着茶几的高度,缓慢细緻地倒了几杯茶水。

「老陈啊,我说你也不需要这么古板。」这副景象让陈教授身边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你的关门弟子,你栽培的心血啊,左右缘由也釐清了,不至于是谎言,系务会议都讨论过了,可以开这个先例的。」

温教授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要真介意这个,难不成也介意我坐在你身边?瞧瞧,孩子们也不是不知道错,都这么诚恳了呀,再说了,这问题,难道不是小卓家里因素大一点吗?谈好就好了呀。」

不得不说,这几个教授之间的谈话,跟周边讨论有点搭不上边。

一桿人满头问号的看着彼此,什么谎言?什么家里因素?不是研究计画的事?

可眼下没人跳出来解释,大伙儿只能懵着,在这里的全是理工人,各自依各自脑里的逻辑解释去了。

只有郑襄元是这些人中的例外。

她莫名其妙就听懂了这几个老教授到底在为什么争吵。

不是反应炉无法更新,不是经费下不来,不是顶撞官员,更不是研究搁置的问题,而是──

卓更甫是女孩子的事,被捅出来了!

没错,这才是这次争吵的重点!

因为被捅出来了,才会说是谎言,因为被捅出来了,现场唯一一位女性的温教授才会这么说,因为被捅出来了,才会牵扯到卓更甫的家庭问题!

没错!只有这样,郑朗之才会在此时跟卓更甫站在一块儿,毕竟,他是从头到尾知道真相的人,否则他俩研究题目又不同,为何要因为研究计画的事一块儿遭到责骂呢?

这就难怪卓更甫从头到尾都不紧张了,本就是她的私人问题导致如今的局面,而陈教授又摆明了不收女研究生,既被揭穿,那么停学,理所当然。

可是……怎么会呢?

身分证是真的,能力也是真的,除非她自己说出来,否则她是女生的事是怎么可能被发现。

郑襄元锁紧眉头,绷紧神经,瞧着一句话就能主导卓更甫生死的陈教授。

但见陈教授不屑地哼喫着,「你们懂什么?你们自个儿问小卓,说,你觉得这个原因停学,停得冤枉吗?」

卓更甫低眉顺眼,「不冤枉,错在我。」

「听,听见没有!兔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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