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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 第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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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候着的宫人一见黑色麒麟服,就知道来的是武宁候,也急忙行礼。

陆骁摆摆手说了声“免礼”,轻笑:“这是在喝药?谢侍读身体如此虚弱,不如在家躺着休养,何必辛苦来翰林院点卯。”

谢琢神色极淡,似是不想跟陆骁有争执:“不劳陆小侯爷费心。”

陆骁听完,像是没了兴致,走之前,还低低道了声“无趣。”

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陆骁借着视线死角以及谢琢官服宽袖的遮挡,极快地握了握谢琢的左手。

谢琢睫毛一颤,像是被对方温热的体温烫了一下。

陆骁走远后,谢琢屏气喝完药,将碗客气地还给等候的宫人。

等那宫人也离开,周围再无旁人,谢琢才摊开左手,露出了被紧紧握在掌心里的一颗……糖?

作者有话要说:

比一个用花草编织成的心~谢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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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脍”和“薄丝缕,轻可吹起”——出自段成式,《酉阳杂俎》

第十六万里

陆骁的糖一送就送了好几日。

有时是擦肩错身时,隐蔽地塞进谢琢手里。有时是夹在话本里,带着轻佻的笑意,连书带糖一起递给谢琢。

还有一日清晨,谢琢到天章阁时,发现他的桌上有两片落叶。盛浩元看见,还奇怪地说是不是前一晚窗户没管严实,树叶好巧不巧地,正好被吹到了谢琢桌上。

趁盛浩元转身,谢琢伸手,果然在树叶底下找到了一颗糖。

他握在手里,像握着一份精心准备的小惊喜。

漏钟已近午时,谢琢悬着笔,却许久都没落下一字。直到笔尖有墨滴在纸面上,他才骤然回过神。

快午时了。

将被墨污了的纸换下,铺开一张干净的,谢琢重新提笔,想了想,知道自己现在心神不宁,干脆又将毛笔放回笔架,稍事休息。

距离午时还有半刻,送药的宫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那——

就在这时,谢琢身后的窗棂上响起了极轻微的三声敲击。

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隔了几息,谢琢才站起身,借着开窗透气的动作,看见窗台上放着一颗用花鸟纹白麻纸包着的糖。

他伸手捡起。

很轻。

却让他又一次开始期待宫人把药端来了。

因为,喝了药,就可以吃糖了。

到了午间休息进食的时候,盛浩元起身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谢琢旁边的空桌:“陆小侯爷今日应该又不会来了吧?”

谢琢藏在宽袖下的手握着糖:“应该是的。”

“这武宁候还真是随心所欲,昨日有人说好像在水池旁的回廊看见过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人都到天章阁面前了,也没来点卯。”盛浩元邀请道,“一起出去走走?”

两人走在天章阁外的回廊里,盛浩元说起:“前日,陛下下旨,夺了杨显对京畿守卫的实权,官职也降到了四品。”

杨显正是大皇子的岳丈。

谢琢听完,毫不意外。

咸宁帝不满京畿守卫权在大皇子岳丈手中已经很久了。

若某一天大皇子想要夺位,那么,京畿地区所有的守军,都有可能将手中的尖锐兵器指向洛京皇城,指向皇位。

这是咸宁帝极为忌惮的。

上次杨显邀大皇子去校场观看演练这件事,就触了咸宁帝的逆鳞。

而在谢琢将“引导失当”这个名头安到杨显头上后,大皇子和文远侯毫无察觉,只想着顺势将罪责全都推到杨显头上,自己全身而退。

那么,就不能怪咸宁帝以此为由,再进一步,彻底抹了杨显手中的实权。

天家无父子,两个儿子都已经及冠。他们手中越是无权无人,咸宁帝的心才会越安定。

谢琢看着水池中成群的锦鲤,回答:“杨显行为失当在先,陛下不过是以儆效尤。”

盛浩元笑道:“延龄总是这样,滴水不漏,每句话都毫无错处。”

谢琢:“盛待诏谬赞了。延龄不过是因为无亲族可傍,只好自己谨言慎行,求得前路安稳。”

盛浩元又续上前言:“听说,向陛下进言,说‘大皇子在校场观看演练,是周围臣属引导失当’的,就是延龄?”

谢琢没有否认:“是我,当日恰好在文华殿轮值。”

盛浩元意味不明地夸奖:“延龄做得很好。”

散衙后,谢琢登上马车,掀开车帘,一眼就看见坐在里面的陆骁。

陆骁毫不见外,见谢琢上来,还笑问:“从天章阁到宫门口,不过几百步,谢侍读怎么走了这么久?”

放下车帘,谢琢坐到陆骁旁边,问他:“你怎么来了?”

“天章阁说话不方便,我看着快到散衙的时间了,干脆上了这辆马车,跟葛武一起来宫门口等你。”陆骁直入正题,“今天中午,那个姓盛的找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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