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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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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香楼买的几样点心,已经冷了,莫用了”他适才在院外,亲眼瞧见安锦南送来的礼一样样抬进库房。那样大的手笔,将他带来的东西显得异常小家子气。

丰钰抿唇笑道“正饿了,表弟来得正是时候。”侍婢上了茶,三人分宾主坐了,气氛稍有尴尬。

丰家刚刚拒绝了段家的提亲,说是丰钰在外十年,好容易回来,不舍得她太快出嫁。老太太那边也离不得她,想留她两年。

这些话若是在她刚刚回乡时说,外人只会赞叹丰家重情意,如今拿这种话来推拒求婚,明眼人谁看不出是为甚

一个未嫁的闺女和嘉毅侯不清不楚,来求亲的又是抱着什么心思上的门

丰钰借着喝茶的动作,自然地扫了眼段清和。

他瞧来有些无精打采,平素神采飞扬的眸子蒙了暗淡的阴影。和丰郢说话时,虽勉强挂着笑,那笑意却未曾荡开,浅浅勾在嘴角,有些用力的维持。

被拒了婚事,他的自尊心,怕是受不了吧

丰钰没有多言,不咸不淡的陪着说了会儿话。起身告辞时,他才挑眼,看了看丰钰。

视线落在她面颊上,顿了片刻,语气轻缓地道“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待明年三月,外祖寿辰,表姐再回来小住一段时间,我娘和伯母都挂念你呢”

丰钰笑着应了,亲送两人出去。

三人一路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一个邀请过府小住,一个好无芥蒂地应着,讨论届时要玩什么,吃什么,去哪里逛,任谁都没有打破这虚假的温情。

明年三月若钰表姐与嘉毅侯之间的传言是真的,如何还等得到三月届时,怕是两人已经有了名分,最坏也该下定了吧

若嘉毅侯不肯给妻位,以丰家做派,估计也不会刻意拿乔,嫁了表姐给人做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只恨自己懦弱,来的太迟。若赶在事发前说服家中上门提亲,结局会不会不同

天空暗沉沉的,雪花漫天飘洒。

段清和回头,见丰钰发上落了片雪花,她近日在家中养伤,穿的是套素色的家常袄裙,纤腰盈盈数寸,显得有些单薄。

他动了动指尖,想抬手为她拂落了发上的轻雪,手抬起寸许,想及自己根本没有亲近的资格,心中空落落的,酸楚不已,强行攥了拳头,将手臂紧紧固定在身侧。

他肖想过的美梦,该醒了。

眼前的她,并不是个需他施舍婚姻的可怜女子。

她背后站着的,是强他千倍万倍的嘉毅侯。

心中苦涩难当,段清和仍是让自己笑了出来,温温嘱咐她道“雪天寒凉,表姐仔细包养,多穿些才好。”

又说“那点心冷了,千万莫用了,着侍婢丢弃了吧”

他亲自排了长队,捂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捧了回来,只为偶然听人说起过,似乎是她喜欢的。

更好的东西他也有,只是觉得都没自己走上几里路买回来的心诚。

晚一步,错过的便是一生。

曾以为自己可以慢慢筹谋,说服家中,待自己羽翼渐丰再来求亲,方显得珍视郑重。

却从没料到,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在等

丰郢远远立在院外,抬手支开了一旁扫雪的小丫头。

他知道清和的心思,昨夜一处饮酒,两人抱头痛哭,各为自己的懦弱和难处。

丰钰点了点头“表弟待我的好,我都记着。”

两人各自说着只有彼此才听得懂的话,就在漫漫轻雪中郑重的作别。

那雪下了一夜,屋顶深翠的碧瓦似铺就了一层鹅绒,树上挂了霜花,用手碰一碰枝头,便洒下无数的银尘。

丰钰在宫里最怕的就是冬天。

井水冰凉刺骨,将手指泡进去,寒凉刺痛,没一会儿就红肿发胀没了知觉。

冻疮年年复发,便是后来做了长宁轩的掌事姑姑不用再做粗活了也不见好。多少冻疮膏涂上去,全没见效。今年指节处仍微微发热犯痒,有些难受,连针线都做不得,早早抱了手炉窝在小炉边上烤火。

屋子里温暖如春。窗下烘着炭道,一来是为温养那些娇贵的花儿,二来便是为着丰钰的畏寒。

她还记得天隆十九年的那场大雪,积雪压垮了锦绣斋的横梁,有个小宫人在里头扫洒,抬出来时,满身的血,将莹白的雪地滴洒了骇人的痕迹。

群臣纷纷上谏,无奈之下,年轻的皇上下了罪己诏,历数自己三十一条罪状,设香案于天恩殿,求上苍不要迁怒于百姓,降灾人间。

那时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和另一个姐妹一块儿负责刷洗天恩殿的祭台,九九八十一级台阶,她跪在上面,一遍遍将抹布投入结了冰碴的水里,手早就僵硬麻木掉了,却不敢不使力

那时候真苦,夜里哭着回忆家里的高床软枕,想念厨房炖的那些热汤热饭。

每到冬天,都像是场噩梦。以致后来在长宁轩做事时,镇日守着贵人屋里的炭盆,总是高度紧张着,生怕炭火熄了,那一室的香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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