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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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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眼望穿了时空,回到不堪思忆的昔年。

他久久无言,冷雪柔很快垮下了笑脸,“不好看”

安锦南回神,眸子浅浅地弯起,来不及弥散的孤寒隐匿在颜色极浓的瞳孔之间“今年一过,明年便及笄,届时”

届时择婿,只怕再难有今日面见时光。倒也颇有不舍。

可年岁渐长,她终不可能永是他膝下那求抱求哄的小人儿。

安锦南住了话头,温声送客“夜了,有事明儿再说。我应你的事,绝不食言。”

冷雪柔听他撵自己走,本欲不悦,不等她嘴角弯下,听得后半句,迅速又开心起来,“姐夫答应我小住几日,当真可以好,我这便回内院,明儿一早姐夫带我外出逛街市去,可不准赖皮”

冷雪柔刚去,安锦南屋里就走进来一个二十岁上下的侍婢,手托银盆,端的是热水,放在屏风后的架子上洗了巾帕递来。

安锦南接过面巾遮住了脸。听那侍婢道“二姑娘身后有上院的人跟着,适才二姑娘进侯爷屋里的事儿,多半一会儿就传遍了。”

安锦南“唔”了一声,揭开面巾抹了把脸。

那侍婢欲言又止,安锦南并不看她,“想说什么”

侍婢硬着头皮道“侯爷当真,不考虑冷家提议么奴婢冷眼瞧二姑娘待侯爷,那并不是”

“够了”安锦南将手中面巾甩回侍婢怀里,“连你也要浑说,要我续娶雪儿旁人不知,你也不知”

他缓缓站起身来,行至窗前将半敞的窗扉推开,看向无月无星的长夜阴云,“我命中带煞,克妻克子,她一个年幼女娃儿,何苦害她。且我”

后半句他没有说完。那侍婢不知忆及什么往事,面容变得悲戚,她将巾帕投在水里,又将水盆端了出去。

盛夏,就要过去。最后的闷热伴着雷声,在滂沱的雨势中氤氲了安锦南的面容。

一声惊雷划破天际,似一道剑光豁开了穹顶,丰钰向来浅眠,一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望向窗外,听那雨点砸在窗棂上面,索性穿鞋下床,将窗前供的水仙摆到屋内桌上。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雷雨,让她梦回失眠的,还有今天频频被人提及的嘉毅侯。

盛城住有两名侯爵,乃是南域诸城中颇超然的存在。

一曰远退朝堂回乡安养忠勇侯曾轩逸。一曰圣眷正隆却急流勇退的嘉毅侯安锦南。

当年安锦南离京缘由一直是个无解之谜。丰钰猜测,莫不是因他那处旧患

征南战北的军侯不能领兵上沙场,于他,多半是十分遗憾的吧避开京城不问时事,免触景伤情。

今日大舅父所问询之事,丰钰虽有所答,但所言并非尽真。

她虽是宫中最普通不过的一名奴婢,接触外臣机会少之又少,与这嘉毅侯,却是真真有过交集。

那是天隆一十八年六月,谢氏入主永和宫正殿,晋为宸妃。同年,原最受帝宠的丽嫔因故失子,伤心过度损了心神,以致闯下大祸,被贬至冷宫幽禁。

丽嫔亲弟嘉毅侯安锦南凯旋回京当夜,不卸甲胄,直闯三道宫门,上谏赐死妖妃谢氏,还丽嫔母子公道

往事如潮汐,兜头涌来。

那晚的永和宫,也如今夜般大雨如瀑,氤氲了碧瓦红墙,朦胧了琼花玉树。皇上临幸宸妃谢氏,清早不朝,从昨夜至今。

小黄门狂奔在雨雾当中,传来急讯,廊下的大监们不敢扰了皇上雅兴,迟疑不敢进去传报。

最后还是总管戚公公推门进了去,报曰“皇上,嘉毅侯跪在保和殿外,已经四个时辰了。随行军医说,他身上有伤,再在雨里跪下去,恐伤口溃烂脓肿”

戚总管低垂头颅,不敢瞧内室一眼。

许久,才传来皇上沉闷的低喝。

“叫他跪”

戚总管还想再劝,皇上已暴怒冲出,“传朕口谕”

“嘉毅侯安锦南大逆不道,无礼乖张,着其素衣披发,跪于午门,非旨不得起。”

皇上面色阴沉“他不是喜欢跪那便跪个够”

戚总管等大惊,伏跪于地,“皇上三思啊”

素衣披发跪在午门,那是夺了臣子的颜面,嘉毅侯如此身份,这种屈辱他怎受得住啊

且,他刚刚御敌立功回来,为守疆护国染了一身伤

侧殿,长宁轩,贵人关氏听得雨声中人语杂杂,她闭了窗扉,唤心腹婢女丰钰上前,“芷兰,你去瞧瞧出了什么事。”

又吩咐“悄悄的,莫惊扰了那边的”

话不必说尽,丰钰点头应命,拾起门边的伞掀帘冲入雨雾当中。

因雨势太大,只在廊下守着几个大监和大宫女,丰钰贴着墙,绕到殿后将关贵人种的兰花一株株挪到侧殿窗下,同时朝她熟识的宦人小陈子打个眼色。

小陈子暗自朝她摆手,示意这会子不方便说话。丰钰点点头,不动声色避开了。

她还没走近侧殿前门,就听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小太监的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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