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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202节(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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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福王崭露头角,其跟前为首的文官与叶家势力已无太大的瓜葛。同时,严鸿信稳稳坐了十几年翰林院掌院,本就不容忽视,何况还是福王岳父。可以预见的、将来的文官党魁非严鸿信莫属。大家都是文官,能跟叶阁老混,自然也能跟着严鸿信混。逐渐的,先前叶阁老的友人变成了严鸿信的莫逆,汤玉泽便是其中之一。

官场无节操,汤玉泽的大腿抱的麻溜,翌日陈凤宁入京,只怕还得汤玉泽去引荐于严鸿信。此时此刻,看完信件的汤玉泽心里有了数,望了望天色还早,即刻便出门往严府去了。

严鸿信家里还算安静,他自来做官就低调,如今更是恪守礼节,一般不在家处理公务。大伙儿知道他的性子,等闲也不来家中寻他。汤玉和不费多少工夫,就见到了严鸿信。

先彼此寒暄几句,分宾主落座,汤玉泽试探的道:“掌院大人可知江西行王田之事?”

严鸿信就是江西人,自家族人的田地被分的一干二净,怎能不知?族人哭天抢地的写了无数信件,都被他压下。无他,不分了田地征税,江西拿什么养兵?又拿什么反扑?固然心中不乐,但此要紧之时,需得隐忍。各自都只为家族私利,到无可挽回那日,又得有多少严氏族人颠沛流离?徐景昌已是客气,缴了田产却没怎么动房产店铺与金银,存粮也保住了多半。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可未必制得住军队,旁人家不少被劫掠的,若非事先吩咐,严家必有一劫,还不好怪人家。这个人情,严鸿信默默收下,就不好太管江西琐事。好不好,都是为了福王,为了大伙儿的前程。今日能夺,明日还得归还,他才不信能推行王田。便是福王想,历代帝王哪个不想?就是不知汤玉泽提起此事作甚。

严鸿信笑呵呵的道:“年轻人敢想敢拼是好事,我们都老咯。”

汤玉泽笑道:“王田是好,却是便宜了那些懒汉。年轻人有些思虑不周。”

严鸿信心下纳罕,汤玉泽又不是江西人,他急什么?微微笑道:“不过区区一省,有何妨碍?”

汤玉泽敛了笑,正色道:“只恐他不止于一省。”

严鸿信摸着胡子笑道:“汤侍郎多虑了,年轻人在要紧时刻雷厉风行也是有的。”

汤玉泽不再绕弯子,图穷匕见的道:“若殿下动心了呢?”天下人心皆一般,他们往家族捞田产,皇帝更想。天下王田,说的就是田产皆归皇帝所有。那才是正经手握天下财!他吃了肉,旁人连汤都捞不着。于臣下很不高兴,于皇帝那是爽的飞起。汤玉泽看严鸿信没说话,又补了一句:“殿下与徐仪宾一同长大,只怕脾性也相投。”

严鸿信眼神一凝,这是很有可能的!即便福王登基后实行王田失败,但之前的牺牲决计不可能补。就如庭芳在江西实行新政,总有人倒霉,甚至有无辜枉死,然而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不会在安定下来之前去弥补,因为代价太大,因为来不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拿着刍狗祭祖时,谁会考虑这一只刍狗和那一只刍狗的区别?严鸿信于陈凤宁境况一般,都是将来要做筏子的人,再是清流,也不愿过家中只有十来亩,打对金簪得攒半年的日子。

判断不出汤玉泽的目的,严鸿信含混道:“且看吧,这二年才开始,咱们不好说什么。”

汤玉泽道:“不若先告之殿下,此乃权宜,当不得长久?”

福王跟前戳着个庭瑶,去说徐景昌的坏话不是找死么?庭瑶是自家人,严鸿信不过是臣下,亲疏一目了然。再则严鸿信的立场,亦不好表现出对徐景昌的不满。再怎么样人家也给了人情,再不满自己就得先被福王不满了。

汤玉泽也知在福王跟前下黑话有多难,风雨飘摇之际,共同舟共济之人,岂肯轻易辜负?但时局并不总如此,不能指望立刻就说动,温水煮青蛙,没有帝王不怀疑臣下,尤其是军务政务都能拿出手的人。此刻或许不放在心上,时日长了不用人挑唆都能相疑。过了好一会儿,汤玉泽又低声道:“旁的不提,我只怕徐仪宾年轻气盛,志存高远……”

这是明了说徐景昌可能造反。严鸿信沉声道:“汤侍郎,祸从口出!”

汤玉泽声音更低的道:“大人,您可知为何我不早不晚的提及此事?”

严鸿信看向汤玉泽。

汤玉泽道:“江西布政使的亲笔,大人要看么?”

严鸿信惊了,江西布政使陈凤宁跟庭芳不是一拨儿?难道是利益相争?有必要么?与将来能入中枢相比,一时丢了江西又算什么?徐景昌毕竟是武将,民政一直是庭芳再管。眼下用人之际不管男女,待福王登基,有的是人才,庭芳也就去安享荣华或是做她的一代大家了,有甚威胁?便是徐景昌能主民政,那样年轻,也碍不着陈凤宁什么,反而能帮陈家接上年轻一辈。如此拆台,不大合理啊!

汤玉泽继续道:“做臣子的,几个敢想天下王田呢?”

严鸿信摇头:“为了发小,也是有的。”

汤玉泽不情不愿的道:“徐仪宾尚可,东湖郡主竟是天外来客,由不得人不服。我亦曾主政一方,诸多政令想都不曾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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