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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娘子状元夫 第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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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鼻子灰的晏子钦有些不悦,此处不通,别的地方自然也不例外,看来能去的只有曲明姝身边的一亩三分地,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禁足了,娶妻倒像娶来一尊观音,捧着怕摔了,放着怕积灰,他就是那善财龙女,还得整日家伏低做小地奉陪。

背着手回到卧房却迟迟不肯进去,放轻了脚步在格子窗外打转,听着明姝在房内和陪房的春岫喁喁低语,晏子钦也坐在回廊下的长凳上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事。

前些天新科进士的清谈会上,名列榜眼的同榜学兄韩琦和他谈起授官一事,国朝的官员分为京官和外职,外职又分富贵之乡和穷乡僻壤,天壤之中,自然是天子脚下的京官最吃香,同样品级的官员,外职官员见了京官却要行礼,待遇之悬殊显而易见。

学而优则仕,像晏子钦这样名列一甲的人才大多都留在馆阁、寺监中做些清要的工作,常在官家面前走动,升迁的机会也就更大,若能升任知制诰,专为皇帝起草诏书,或是入六部任职,将来封侯拜相也在情理之中。与晏子钦同宗同县、又同样以神童身份应试的长辈晏殊走的就是这条道路,只是他刚被贬官,从刑部侍郎左迁为宣州知州,晏子钦此次入京无缘拜会。

说起晏殊被贬的缘由,还是因为他反对时任枢密使,也就是曲明姝的父亲,触怒了力挺枢密使的太后刘娥,借着晏殊在玉清宫用笏板打伤迟到的随从一事大肆做文章,把他从汴梁排挤出去,而现在自己这个晚辈却娶了曲明姝……

反观出任外职,自然比留京更苦更累,可是比起留在京城处理一些不接地气的文书工作,在州县做父母官更能做实事,为生民立命,这不正是他走入仕途的初心吗?

正想着,门前帘栊一晃,春岫提着铜注子走出来,见他在门口,道:“郎君怎么在门口站着,进门坐啊,娘子在东间呢。”

晏子钦不敢进门却被抓个正着,刚要拒绝,春岫又道:“娘子刚摆了一只攒盒,盛了好些胶枣、漉梨、林檎干、西川乳糖之类的吃食,婢子这就去取水回来点茶。”

一听到有甜食,晏子钦的心立马松动了,暗中自嘲道:“元甫啊元甫,你竟受不了几口果子的诱惑?”元甫是他的表字,因为入仕早,未等弱冠便早早取了表字。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元甫啊元甫,你难道还害怕自己的娘子吗?”

想到这里,他一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靠近门槛,留下春岫在后面偷笑,还是娘子的主意好,见晏郎君的身影在窗外晃来晃去,知道用甜食把他诱拐进来。

等等,她为什么要用诱拐这两个字?春岫说不清道不明,捂着嘴往厨下去了。

晏子钦进了东间,就见明姝坐在南窗下的竹榻上,对着一张平头案,案上铺开一张玉版纸,一旁就是装满了各式甜滋滋、软糯糯吃食的攒盒。

明姝见他进门,朝着脸盆架努努嘴,“去,先洗手。”

晏子钦依言净了手,坐在案前的黑漆方凳上用竹签子拣果子吃,明姝看也不看他,闲闲道:“要进来则进来,站在门外,下人们还以为我是母夜叉,头一天就吓得你不敢露面。”

晏子钦无言,摸了摸鼻子,见明姝在纸上涂涂写写,什么泥金花扇五把、官会银锭十对,洋洋洒洒十来行,字迹还算工整,却也只停留在工整上了。

“这是在写什么?”晏子钦问道。

“是三日暖女的礼单。”明姝道。

所谓“暖女”,便是新婚三日后,新妇的娘家人前来作客,替新妇热闹热闹,送上各色织锦和油蜜蒸饼,美其名曰“蜜和油蒸饼”,祝愿新人如蜜里调油般和和美美,夫家更要以厚礼相酬,表示自己对新妇满意且重视。

晏子钦了然地点点头,“礼品可备齐了吗?”

明姝抬头看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待会儿就叫小厮去采办,要从你的赐金里扣呢!”

晏子钦又摸了摸鼻子,没的说,给岳家送礼,从他的腰包里掏钱也是应该的。

“还是让我来写礼单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蘸饱了笔,从纸缸里抽出一卷崭新的泥金纸,从头开始誊录。

明姝心道:“怎么,嫌我的字难看?”可一见晏子钦的字迹,她可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没办法,人家的字的确好看,铁画银钩,颜筋柳骨,一撇如壮士拔剑,神彩动人,一捺如群鸿戏海,舞鹤游天,横如箭,竖如戟,明姝忽然想起父亲讲他小时练字的情景,老先生把一叠沉重的铜钱坠在笔梢,苦练三年,待到撤下铜钱之时,自然笔下生风,不知这个小包子是否也是如此苦练过来的。

明姝看得痴了,取水归来的春岫贴着门框一瞧,郎君娘子相处得宜,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嘴角还挂着窃笑。

晏子钦刷刷点点,抄完了明姝写过的内容,问道:“还有别的吗?”

明姝吹了吹墨迹,举起纸笺对着阳光一看,真是说不出的顺眼,笑道:“不必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给你省点儿钱。”

晏子钦脸一红,心想自己的小娘子也不是任性无礼嘛,昨晚好心为他讲解“夫妻之事”,今天又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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