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3 / 4)
如一幅画般。如今,一个躺在棺材里了无声息,一个立于棺材前心如死灰……
他真的死了么?
齐峰暗自呢喃了一声,随手却是卸下随身的玉佩,将它放在长安身侧,伸手便去握长安的手,低声道,“往日你最是喜欢我这玉佩,没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这只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他这一席话,乍看绝无异样,可秋娘定睛,却是见他握着长安的手青筋暴出,用狠了力气去捏长安,秋娘直看的身后冷汗直流,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哪知齐峰试探了半晌,也只觉长安的手冰如死人,暗自探他的脉,也没有丝毫跳动的异样,真真是个死人,他终是惋惜地叹了口气,又蘀长安拾掇了两下衣角,方才对秋娘道:“节哀顺便。”
秋娘却是往棺木旁一站,冷冷道:“长安生前可当殿下是朋友,却不知殿下是何想法。这一对的苍蝇绕着范府,他已是不得清净,只愿他死后,能开心地去。三日后,长安出殡,若当日还有这些苍蝇扰我阻我,教我护不住他的尸身,我宁愿一头撞死,正好教我们一家团聚……我死后,定然领着全家,去谢谢殿下的成全!”
这最后一句颇具威胁,齐峰一时疲倦,踉踉跄跄已是往外走,路过张博兴,不过看他两眼,再无二话。
当日,一直停留在范府附近的岗哨全部撤退。
三日后,大齐历史上最短命的状元郎范子正出殡,百姓夹道,无不惋惜。
日头甚毒,秋娘一路听着这敲敲打打,听后头人声啼哭,抬头再看,离城门,不过几步距离,她提着声音又嚎了两句,张博兴已是领着齐峰当日扔给长安的玉佩递给了守城的兵将,那一路竟是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
那一早,齐峰便将自己锁在书房内,不接见外人。书正看到半晌,房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齐峰原本还不放在心上,可不多时,外头的吵闹声竟是变成了打闹声,他待要出去时,秦远已是打翻了他的侍卫,凶神恶煞地冲进他的书房,拍案道:“你怎么放范长安和杜秋娘出城了!”
说到范长安,秦远便是怒从中来。当日他受了那样的□,又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疯狗,不偏不倚正好咬着了他的命根子,当日,他请了多少名医回来,都摇头说,命根子是保住了,可往后,这子嗣上怕是有些难度。
想他秦远一生风流倜傥,可如今,虽称不上是太监,可在旁人眼里,他同太监有什么不同?
他越想,便越恨范长安,日日夜夜,恨不得将他和秋娘抓来,食其肉喝其血拆其骨。
毒酒……秦远冷冷地笑了笑,一碗毒酒又算什么!他要的,便是范长安死都不能下葬,臭都要臭在家里,千人恨,万人嫌!
他的眼睛有些泛红,抓着齐峰的脖子,已是骂道:“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我要你让人将他们弄回来!我要范长安死无葬身之地!”
“你疯够了没有!”齐峰抓住秦远,便要推他一把,紧追而来的左相连忙抓住秦远,喝道:“远儿!”
秦远渐渐松开了手,左相却是放下脸对齐峰道:“殿下,方才皇上身边伺候的七宝太监招了供,那半边虎符,确如我们所猜,就在范府。如今你将他放了出去,实在是太过鲁莽。”
“可我分明看范长安已死!”齐峰捏紧手上的书。
“‘假死’之术,于习武之人来说,又有何难?”左相终是叹了口气。
“不要脸的……范、长、安!”齐峰几乎要捏碎手中的书。
再要派人追时,哪里还有范长安的影子,城外,徒留一座空棺材。
一阵冷风吹过,真是生了寂寥……
七天后,距离雍州还甚远的山区小镇,有个衣裳破褴褛的小伙子突然拉着一车稻草出现在集市上,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拖着那车稻草时,有如拖着一车珍宝般小心翼翼。
不多时,他竟是停在了一家包子铺前。
卖包子的,是个头发发白的老妇人孙大娘,人人都道,孙大娘是个抠门的。
此刻见他站在跟前,原本见他衣衫褴褛还有些厌恶,可看到小伙子的脸时,不知为何,突然新生了怜惜——这一双眼睛的,端的是清澈见底,我见犹怜。
还有那可怜巴巴的抿嘴唇的小动作,哎哟,这可真像他们家后院的那只小狗哟!
孙大娘心中一声叹,不自觉便问道:“小伙子,买包子啊?”
却见他抿着唇,眼睛眨巴眨巴了两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大娘,我……我没银子……”
哟,瞧这孩子,看着有些傻,可是又不傻,傻子能知道,没钱不能吃包子?
呆!嗯,不骗人的呆小子。
“没银子可不成,咱这是开门做生意,不能赊账……”大娘音刚落,却见那小伙子小心地将那柴火放到一旁,从那堆柴火的地步扒拉扒拉了小片刻,才从里头拖出一只挺肥硕的野鸡,又拎着那野鸡,奔到了大娘跟前:“大娘,你看,我能不能用我打来的野鸡跟你换一笼包子啊!”
“你这孩子……大娘我是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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