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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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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着练习还没有结束,她只能等待。

她的目光随竹枝倾斜的方向移动,企图在这些狭小的间隙中找到那片红叶的影子。

须臾,风停叶落,那团红色惨惨戚戚地飘落在地,她俯身拾起经风狠狠摧折的目标物体,若有所思。

此为逐风。水涟淡淡道,这是最累的练习,风向、风力、风性无定,必须全神贯注才能不失目标,大部分时候,逐风是一无所得的。

许垂露顿首道:嗯,接下来是乘风?

你闭上双眼。

她依言照做,水涟的声音变远了一些。

许姑娘,强风将近,你要试着躺在风上。

躺?

顺势而为,乘风而动。你不必考虑风在何处,它来时会将你吹引到你该去之地,你只需让自己变轻,轻如薄纱、鸟羽、飘雪

她吐出一口浊气,尽量让心神清净,四肢放松,五感敏锐。

风来得很快。

她旋身以合风向,衣料紧贴在背上,竟真似躺在风间,为其掌托而行。

这感觉恬然舒畅,只是

她霍然睁眼,一簇绿竹贴脸伫立,距她门不过毫厘,若她再晚一刻发觉,怕是要撞个人仰马翻。

水涟在一旁轻轻地笑:乘风固然快活,但完全放纵身心便会落入危险境地。可是若不让气体清盈,人躯又无法被风推动,取舍控制是乘风的难处。

许垂露心有余悸,又道:看来,最好用的当是运风了?

他沉吟片刻:可以这么说,不过运风的前提是征服,这不仅要靠练习,还需要一定的天赋。

我大概知晓了,逐风是为风之奴,乘风是为风之友,运风是为风之主,其实究其根本都是借风之力,不过人都是喜欢做主人的,运风也就高另外两者一等了。

水涟看着她,幽幽道:是,慕强贱弱,人之本性。

许垂露并无意追逐运风的境界,今日收获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但她还有一事好奇。

那天,我见玄鉴练习轻功,却不像是这三者之一,她那种练法,应当算什么呢?

水涟听她详细描述那摘取落叶的情景,檀口微张,以两道秀眉拧出了酸酸的妒意。

她的功法只属她自己,我不知晓其名称,但这种轻功以藏匿为前提,是将自己的身躯化入风中,其目的并非摘叶,而是在不惊扰风的情况下盗取风势。

若将那阵风视作人,玄鉴所为便是毫无痕迹地盗走他捧在手上的宝物。她的靠近是神鬼不知的,她既是风,也是叶,既非风,也非叶,去身存势,去人留意。而那些落叶可以视为对方身上的任何东西手足、头颅、脏腑。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此道门之无为,但置于武学上,无为是退,有为是进,她若能退到无人能察的空虚之境,自然也能进入挨山塞海的密匝洪流。

许垂露舌挢不下。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学都学了

依照水涟的描述, 玄鉴的轻功着实很强。

但她眼中,那天的场景是美的,不仅是玄鉴的灵逸身形、洒金般的漫天黄叶, 还有那种静谧恬泰的氛围。玄鉴没有扰乱自然的一分一毫,她不去取树上未落之叶,而是等风将它们刮下, 在其沾地前将之敛入袖中, 她的动作充满仁悯怜惜, 一点不像是在练武,更像是一次体验、一次玩耍、一次浅尝

若她心中想的是征服风、掠夺叶, 必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融在自然之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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