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1 / 6)
出院后回家的路途上,欧文开着车,一句话也不想说。整车鸦雀无声,气氛凝重的像空气都结成冰。芙拉达从楼梯上摔下来,所幸没摔断腿,仅只左手臂骨折,往后将在手臂上留下难以抹灭的疤痕。花了一整个下午进手术房,芙拉达打了石膏,听完医生再三叮嚀之后復健的注意事项以及回诊日期,才让他们出院。
芙拉达坐在副驾驶座,后头坐着碧娜和麦雅。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想说话。欧文死气沉沉地盯着前方,他不想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触,也不想听见任何人开口,哪怕是芙拉达本身,他都怕会触发酝酿至喉头的怒火。
他唯一移开视线的片刻,就只有瞄了一下芙拉达用绷带缠裹得厚厚的、吊起来的手臂,又一块石头压在他心上。他好想奋力把石头推滚下去,宣洩这股又痛又恨的怒火。
回到家,芙拉达一踏进客厅,一路上欲言又止的话终于忍耐不了,她勉强地撑起微笑,说:「医生说我走运,那么高摔下来没摔断腿,今天真是平安夜!」她一手抱着受伤的那隻手臂,左右缓缓摇晃,一副它是新生儿一样新鲜有趣。
「你们干嘛那么严肃,我都说没事了。快,谁想当第一个在上面留言的人?」
「芙拉达我没心情开玩笑。」欧文面无表情地说。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沙发上,挽起袖子。
「嘿,受伤的人是我,芙拉达现在说『我没事』……」
「是谁?」欧文别过头不理会芙拉达,直接面向碧娜和麦雅,语气宛若从天袭击而来的冰雹,重而冷峻。碧娜视若无睹地走到餐桌上拿起果酱罐和土司,彷彿欧文只是一隻发火的猫而非猛虎。麦雅则正要开口,就被芙拉达打断。
「是我不小心的。我没看见楼梯间的灯串,一不小心绊倒的。」
「那为什么我走上来的时候就没有跌倒?」
芙拉达支支吾吾,欧文眼光转向麦雅,他心里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任何人受伤,特别是芙拉达。更让他心里痛苦万分的是,他无法对过往存在心里的疑惑视而不见。
……害死妈妈的猫还不够,这次脑筋动到芙拉达身上了?……
碧娜在花房前质问麦雅的话言犹在耳。还有麦雅梦游时停在芙拉达床前的诡异举动、麦雅手指的黑色粉屑、灯串上的黑色脏污、阁楼桌子边缘的黑色削屑……。
……等我醒过来,不是有东西少了,就是有东西多了……
……这个家不安全……
……我有病,我病得不轻……
儘管如此,欧文还是无法轻易开口质问麦雅。他多么希望他从未怀疑过麦雅,他多么希望他此刻质问的仅只有碧娜,那么所有的疑云都将迎刃而解,而不是怀疑这个弱不禁风、一直在他心里宛如天使一样温暖纯净的人。
令他心里惋惜,事件发生时,碧娜有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欧文不敢撕开最后的假像如同他从未敢照碧娜所说,撕开麦雅房里墙上的插画,一窥墙面上的真面目。
「你跟我来。」麦雅首先开口。
原本气势汹汹的欧文顿时消化怒火,不敢置信地看着麦雅。麦雅的语气和眼神一样平静,一道眩目的决心笔直投射过来,如同稍早在琴房时,麦雅痴痴看着欧文走进琴房的样子。
欧文没回话,只是凝视着麦雅好一会儿,才无声点了点头。得到欧文的回应,麦雅便转身上楼。
「请给我们一些时间。芙拉达,待在楼下等我,好吗?」欧文阻止欲发话的芙拉达,搂了搂她的腰,既坚定又请求地说:「我跟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事发生。」
芙拉达一向无法拒绝板着脸、严肃的欧文,她垂下目光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字尚未出口,欧文就头也不回跟上麦雅的脚步。
麦雅弯过拱门,穿越琴房,却不是直接往阁楼去,反而往左去书墙环绕的厅室。她停在芙拉达的房门前,等待欧文。
「所以……」欧文有些尷尬地开口,麦雅抬起头,瞄了一眼欧文,又转向地面某个角落,眼神游移不定。她缓缓打开房门,逕自走进去,背影无声地替她邀请欧文进门。
芙拉达的房间,一样的摆置,既没多也没少。麦雅静静地站在芙拉达床前。跟梦游时如出一辙,站在芙拉达床前,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盯着床看。
「是我做的。我早跟你说了,碧娜说得对,我老是带来灾难,通通都是我做的。」
「麦雅我不允许你骗我。你听见了吗,我不允许。」
「我没有骗你。我答应过你,要对你诚实。」
「我不相信。」
「楼梯上的灯串是我故意拉出来藏在芙拉达看不见的地方……」
「我不要再听到任何谎言。」
「可是我有收手,」麦雅突然激动地说:「我记得我有放回去呀……我不知道,我很混乱,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麦雅,我说了──」
麦雅猛然转过身,摊开沾满乌黑粉末的手掌,她不敢看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