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时晴》(1 / 2)
他就读的私校是基督教学校,每年平安夜和圣诞节都会放假,校园的每个角落在这个月内都充满西方节庆的气氛。大圣诞树上掛有五彩繽纷的吊饰,着白衣的小天使旁有着白红相间的枴杖糖,枴杖糖上方勾着几颗红绿色的圆球,在树的顶端,一只金色的星星照耀着来往的大学生们。树下放置了数个礼物盒,礼物盒中装着人们对圣诞的彩色幻想。幻想圣诞老人会在平安夜里带来最纯真的希望。
台北的冬季不像东京雪絮纷飞,白色圣诞节一直以来都只存于梦境,高山上也许能一睹六角冰片的美景,但能和爱人一起过,不一定要雪也很是浪漫了吧。
今年的假期适逢四五,因此能放四天连假,下週便是了,许多学子的心早已不在课业上。
「下礼拜四放学要不要去夜唱?」
雪伶雀跃地邀请他,褐色的厚外套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头上戴着一顶深绿色贝雷帽,好似一个欧洲来的咖啡雪人,
「好啊,大学生就是要唱一波嘛!」
他欣然接受雪伶的邀约,热气从口罩里冒出,解触到冰冷的镜片后凝结成水珠,遮住了他视线,雪伶见状噗哧一笑,
「戴眼镜很麻烦哦!看不到了吧。」
「你没有近视吗?」
他反问雪伶,
「有啊,现代人没有近视的人很少吧?我戴隐眼啊。」
他听完雪伶的话后,看了看她的双眼,
「戴隐眼哦,难怪,我不敢戴。」
两人一来一往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也走到校外的公车站。
蛋黄色的路灯下,雪伶和他有说有笑,在和他的间谈下,暂时忘却前尘的苦楚,就像打了吗啡似的,雨文在她身上遗留下的肿瘤此时没有疼痛。
「那你想找谁?」
「都可以呀,看你。」
「我也都可以。」
「那我去问看看那个……」
寒气吹不进公车内,因人多的缘故,反而还有些燜热,空调似乎没开,在大寒天里竟期待冷风能从门缝鑽进来问好。
窗外的街景在来时是陌生的,去时已熟悉了,在这个转角后会出现那个店家,在那个红绿灯后没多久便能下车,这些原本都是不亲切的,时间一久也能如数家珍了。
日子算来,上学期也渐趋尾声。
「结果最后剩谁要来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像只剩我们两个了。」
雪伶表面上尷尬地苦笑。然而内心却是十分波澜的,只有她和他两人夜唱,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嗯好吧,这样你不会怪怪的吗?毕竟只有我们两个。」
「你不会我就不会啊,这样能唱很多歌呢。」
「这么说也是啦,我先跟家人讲一下,明天再告诉你。」
「好啊,等你嘍!」
雪伶笑着回应。此时她像是想起什么事似的看着他,
「怎么了吗?」
他疑惑地看着雪伶认真的神情,
「我都还没看过你写的小说,什么时候要来交流一下啊?」
「可以啊,等我写完就给你看,那我可以看你的作品吗?」
「可啊,我有写几首诗,晚一点传给你。」
他表示他很期待看见雪伶的作品,能认识相同喜好的人是见很难得的事,雪伶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他,雪伶更希望他能帮助自己脱离苦海,逃出雨文的阴影。
当晚,雪伶从电脑资料夹中找出了几份千些日子写的诗,诗的内容仍离不开雨文的身影。她有意写下关于他的作品,却一字也下不了手,手悬在键盘上空,好似有一条隐形的钢丝吊着,钢丝穿过雪伶的心,连同心和手一起悬吊在那,她不管再怎么努力想拼凑出文字,但仍摸不着任何灵感。白色萤幕上游标一闪一闪的,时而闪过他的身影,时而闪过雨文的身影。
雪伶将以前写的诗传给他。
『收拾着记忆的胶卷
努力寻找曾经的笑容
在深邃的眼珠中
看见她的背影
我只不过是过客
用不甘和悔恨
来衬托他和她的诗篇』
那是在她失去雨文后的第一天,彻夜难眠在风雨中所写下的。
「这首诗是你失恋的时候写的?」
雪伶和他一同在车站牌等公车,顺便讨论她的作品。
「算是吧。」
「你愿意告诉我它的背景故事吗?」
「等到唱歌那天再跟你讲。」
他感受到雪伶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他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停止继续说下去。
台北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已不知几日未见太阳露脸,快忘记阳光的滋味了。人们总是在下雨时怀念日出的美好,却又在晴天时想着雨天的凉快。
「我也有在打工。」
「什么?」
雪伶对他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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