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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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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有感染的迹象,故而身体发起了高热。

眼下贺春景烧得不省人事,陈玉辉早先买好铐在他脚腕上的链条成了摆设。他叹了口气,从衣柜顶上摸出小钥匙,把它们除去。

如果需要去诊所或是医院就麻烦了,谁知道这孩子醒过来会和人说些什么。

陈玉辉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兀地出现一股极陌生的情绪。他在后悔。

前天把人接回来时,贺春景还勉强算是清醒。

他从李端行那辆白色路虎的车门中跌出来,若不是陈玉辉及时接住,就要直接头朝下摔到路面上去。

当时陈玉辉感觉怀里的人抖得厉害,以为贺春景情绪激动,要对他破口大骂一番,或是跳起来狠狠扼住他的喉咙泄愤——可并没有。

贺春景身体瘫软,却执拗地昂着脖子看他,然后哆嗦着抬手扇了他一巴掌,仅此而已。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眼神,陈玉辉想,他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它。

李端行的秘书把撤诉和解的协议书并着一支钢笔交到他手上,陈玉辉翻了翻,页尾章和骑缝章都已经盖过了,只要他签字,协议即时生效。

陈玉辉大笔一挥,在协议上签了字,又按了手印,而后将其中一份递还给李端行的秘书。

可他脑海中,始终被贺春景朝他看过来的那种眼神所占据。

那是炭火即将熄灭的一眼。

暗红色与浓深的黑驳杂交错,热度缓慢褪去,冷与死凝固在灰烬中。

巨石落下高山。

【作者有话说】

很难杀的一个反派【。

不过这个捂了一百章的设定,终于写出来了!

蜃楼

陈玉辉到厨房热了些米粥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

“好孩子,醒醒。”

他伸手拍了拍贺春景通红的面颊。

然而床上的人没给他一点反应。

陈玉辉叹了口气,又到外面餐桌上找到早上给这人用过的退烧药,拿回来推进发热的身体里。

他皱了皱眉,手里又按了几下,感觉还未消肿,看来早上涂的药膏不大奏效。

应当搭配点消炎药吃着。

栓剂的进入让贺春景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眼睛勉强睁开一道细线,以微弱的力度挣扎起来。

陈玉辉捏过他的下巴,撩起头发看了看他额角触目惊心的撞伤。

“他往你身上用什么东西了,后背弄成那个样子?”陈玉辉堪称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起来吃点东西,咱们聊聊去医院的事,不然你真会烧死在这。”

贺春景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喘了半天,开口时像是砂粒在喉咙里磨:“你去死。”

说完这句,贺春景压根不再看他一眼,吃力地朝另一边翻了个身,在压到背后伤口时发出哀哀的闷哼。

“听话。”陈玉辉搅了搅床头那碗粥,不锈钢勺子磕碰瓷碗发出叮当脆响,蛰得人耳朵疼。

自打从李端行那回来,贺春景就是这样一副顽抗到底的样子。

不吃饭,不喝水,拒绝用药。

他像是做好了准备让自己病死在这间屋子里。

陈玉辉望着面前这一具形销骨立的萎靡身体,一时间有些出神。

他好像达到目的了,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摧折,一番又一番的打击,那些沉重的,耻辱的事情,终于将眼前这根杂草野藤蔓般的柔韧脊梁压垮了。

他终于看到贺春景折断后倒伏在地的样子。

但在好奇心被满足之后,他又忽然觉得没意思。

陈玉辉终于想起儿时自己捉过的那只麻雀最终何去何从。

起初它毛茸茸的,柔软温热的身体让人心动。

排列有序的丰满羽翼让人赞叹于大自然造物的精妙,小巧的翅与爪,跟猫狗们笨重的血肉肢体截然不同,引得孩子将这漂亮的小生物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看、揣摩。

看完了表皮,就难免会好奇内脏与骨骼。

但他没有工具,更不得方法。

他只好隔着皮囊探索,顺着指腹底下感受到的,细小坚硬的轮廓一点点地摸。翅膀折断时发出清脆的喀嚓声,脚爪无力垂落,胸骨与脊骨被捏成一团,包在肌肉里磨得吱吱作响。

血液从又圆又钝的小嘴边溢出来,方才小精灵一般停留在孩童手里的飞雀消逝了,留下一只软热毛糙的肉袋子。

陈玉辉想起来他先是觉得可惜,而后嫌弃变了形的死鸟很丑,随手丢进了灌木丛,自己又琢磨其他玩具去了。

可他已经不是个幼童了,他不应该。

事到如今,他确实也不愿意目睹缪斯的陨落。

他将瓷碗重新搁回了床头,起身出了卧室。

不多时,他提着从书房里拆卸下来的电子设备走回来,伸手将卧室桌上的书本纸张拂到一旁,把笔记本电脑搁在了桌面上,插好电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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