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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大干一番。等今年秋上干完,他打算要买辆小车,来来往往上城办事也方便些,这大车开来开去,既费油,也没有派头,一看就像贾红军说的是个发了财的土农民。呵呵,贾红军这狗日的,鬼点子多,新鲜词儿也多,什么土农民?农民就农民,还要分个土农民、洋农民的不成?贾红军早就买上小车了,别说这贾红军,小车一坐,还真有点大老板的派头。那个过去嫌贫爱富,抛弃了他的女人,哪里会想到贾红军会有今天?人呐,这都是命,命里注定了那女人是个苦命人,任凭她怎么折腾,越折腾越穷。命里只有八分糠,跑遍天下不满升,命里是个吃球的命,跑到天尽头,拾了个纸包儿,拆开还是个卵泡儿。

这么想着,就到了城里,突然看到街旁有一个算命先生正端坐着。命,真的能预测么?杨二宝一看时间还早着,就把车停在了一边,过来想算算,看他今年有没有发大财的命。他问,算得准吗?算命的老者说,不准分文不收。杨二宝说,那好吧,你先给我算算,看准不准?老者捻须观看片刻,便让杨二宝抽出一签,接过一看,上写道:“时来运转”,老者说:“好命!好命!看你眼中带秀心中巧,不谈诗书亦可人,手艺百般样样会,纵然弄假亦成真。观你骨骼,上天庭饱满,下地阁方圆,少年家贫如洗,吃不饱,穿不暖,青壮时运不利,风里来,雨里去,大难不死,带来后福。眼下无天凶星照,中年不禄亦丰肥,你有发财的命,又有聚宝的盒。你已经发了,是不是?”老者看杨二宝已经听呆了,就突然向他发起了问。

杨二宝的确听呆了,虽是玄之又玄,却又觉得实实在在。他为什么能说得这么准确?难道人的命真的是被上苍主宰着吗?回首往事,莫不如是,他祖祖辈辈穷得丁当响,幼年无钱进学堂,解放后,上了扫盲识字班,凭着他的悟性,识了几个字,勉强能认得几个字,哪里会谈诗谈文?说手艺,他真的样样会,倒卖羊毛,弄假成真,也说得对呀!风里来,雨里去,大难不死,带来后福。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八十斤粮种,换来的是十年的牢狱生活,多么残酷的现实,多么沉重的代价!几回回午夜梦醒,将一个“冤”字衔在口中呼不出,几回回枕冷衾寒,含两串屈泪哭不出。不能想,过去的事真的不能再想了,要不是赶上党的政策好,再熬上几年,出来还不知成了个啥样了。听到老者问他是不是发了,他竟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老者见他回过神来,便问:“不给家人算一算?”

杨二宝心想,他既然算得这么准,就给天旺算一算婚姻,给天盼算算今年能不能考上大学。这样一想,便脱口说道:“好吧,你先给我的大儿子算算婚姻,再给我的小儿子算算今年能不能考上大学。”

老者说:“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和女方的生辰八字给我报来,我好给他们算算,看看是不是合婚。”

杨二宝大吃一惊,他咋知道天旺有了相好的了?莫非一切都是天意?他随口报出了天旺和叶叶的生日。天旺生于年头尾,叶叶生于次年年头,两人相差一月零五天,当时老奎女人没有奶水,常抱着叶叶来让他的老婆喂奶。这些虽是二十多年这前的事了,现在想起仍记忆犹新。当他报出了天旺和叶叶的生日后,一个从来没有的想法突然掠过脑海——听天由命!命不可违,如果命里注定他们该合,我就成全他们,请个媒人正式向老奎家提亲,过去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从此一笔勾销。况且,老奎是党的人,又是人大代表,有一定的政治势力。虽说自己是县上树起来的致富典型,但也不是没有把柄让人可抓,一旦政策有变,老奎再要给他往上捅一家伙,说不准真的还要栽跟头。俗话说,不走的路也要走三遭,不求的人还要求三次,以后的发展谁又能料得清楚?虽然上次为化肥的事儿,老奎败在了他的手下,然而,如果没有王乡长罩着他,如果工商局的人坚持原则的话,找他的麻烦照样能找出来。人啊,有时候就如过桥,过的时候也很泰然,一旦回首,才发现那是独木桥,禁不住一阵后怕。那一次,老奎如果再用力一推,说不准真的就把他推下去了。人生啊,谁能保证一世平安?所以,也不能树敌过多。识时务者为俊杰,该硬的时候要硬,该软的时候还要软,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听天由命吧,命里注定他俩是一对儿,棒打鸳鸯也不散,我与老奎和好算了,少一个对立面,就多了一份安全感。命里不合,就是捆在一起也不长久,与老奎,该咋的就咋的吧。此刻,仅仅是刹那间,这么多的意念飞速地掠过了杨二宝的脑际,这反使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脱和平静。他看着老者灵活的用手指掐着各手指的骨节,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他呆呆地立于一旁,平静地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安排与裁决!

老者嗫嚅了几下,那张嘬得像个菜包子的嘴才发出声来:“本是一条藤,水火不相容,恩爱都是假,到头一场空。一个是水命,一个是火命,自古以来,水火不容,不是水激灭火,就是火烧干水,两相互克,此婚不成!当然,万事万物,也可互为通变,如果我能给他们禳衍一下,避其锋芒,倒能水融,反成一对恩爱夫妻。不知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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