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雨下得更凶猛了,噼里啪啦打在窗板上,像在哭泣。
vol4|16 论如何光明正大地潜入
玉佩上的字以篆体镌刻,雕工精细。云猎拿在手里,对着光看了两秒,认出那上头是个“薛”字。
青陆消息最为灵通,一听到这个姓氏,便拧起眉毛:“薛?江阳薛氏,那确实来头不小。放眼全郡,薛家也算排得上号的望族了——师尊不知道,咱们从前用的纱帐,一直都是薛氏孝敬的呢。”
这事云猎当然不知道。她问:“那后来为什么不用了?”
青陆想了想:“那倒是不清楚,但听说他们家生意不如从前好做了。”
一个日渐衰落的豪门,一具悄然遗弃的尸体,听起来便充满秘辛。云猎和陈湛对视一眼,心里基本都有了猜想。
云猎估算过时辰,催促道:“趁着天还没亮,我们赶紧再睡一会儿,休息好就出发。”
床自然是没法睡了,大家把离得最远的被子搬下来,就地铺开,也不管能不能睡着,都催着自己闭目养神,尽可能将体力恢复过来。
不知道躺了多久,云猎才慢慢地陷入一片轻雾似的困意中,感觉身体漂浮在梦与醒之间。睡前的念头还在活跃,又因为这梦雾而显得荒腔走板,连雨水也分不清落向了什么地方,滴滴答答敲打着耳朵,尸体从床上坐起来,脚步像一颗颗砸下来的泪水,敲响房门,隔着门缝凝视她——
有一双眼睛——
云猎用力忍住惊悸,想坐却怎么都坐不起来,又迷迷糊糊地想起这些只不过是梦,却依然觉得旁边有双眼睛,像不会眨眼似的望着自己。像在睡眠中长个儿的小孩一样,她本能地蹬了下腿,肌肉狠狠一抽。
她这么一蹬,动静不小。睡在云猎右侧的青陆看她一眼,含糊不清说了句什么,将身子转向另一侧。
梦魇消散,那圆睁的眼睛也看不见了。云猎清醒过来,再睡不着,也不好意思吵到旁边两个熟睡的人,只是静静仰面躺着。
望向天花板上圆点般的污渍,云猎忍不住暗自发笑。她想,看来在游戏里配副眼镜还是很有必要的嘛。
连幻觉都这么真实。
好容易等到窗户缝里漏进一丝光线,云猎立刻把大家都叫起来,理好东西,将就着吃了些事先切好的食物,准备出发。
陈湛以眼神示意床上那具残尸:“这个……该怎么办?如果留在这里,会不会让人以为我们是凶手,惹上麻烦?”
“这应该算是重要证据吧。”
云猎原本都做好了将其收进【背包】的准备,却见青陆先自己一步,已经用术法收起,回头笑道:“师尊说得是,我们带上,自然有和薛氏对质的时候。”
她于是听见景照舒了口气。
事已至此,谁也不想多在这房间里停留半秒。眼见都收拾好了,云猎便走上前去,拉动了紧扣的门闩。
走廊曲折,晨曦微弱,依然是昏暗难明的样子。薄薄阴影中,一张干枯的脸浮在门外,迎头和她撞上视线。
——这一刻,云猎忽然怀疑,自己晚上遭遇的梦魇,也许不止是梦而已。
“你们晚上,没有燃灯吧?”
直到写着“薛府”的牌匾在眼前出现时,店家阴森森问出的那句话,还是萦绕在云猎心头。
不光是她,所有人都在想这件事。也不知道那店家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清早不睡觉守在别人客房外头,一副“我可是等你很久”的样子,就只为了问这么一句话。
陈湛扯了扯她的袖子,压低声音:“姐姐,我们该不会已经触犯规则了吧?”
“不会……”
云猎的尾音听起来若有所思。
“……吧?”
陈湛回了她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
“触犯规则是即死的,所以应该还没有。”见这个玩笑没太能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云猎正经起来,摇摇头,“再说,严格意义上讲,我们只用了火,却没有以火亮灯。”
陈湛应了一声,警惕地看着薛府门前那两盏白纸扎的灯笼。大雨已经将灯笼泡得皱皱巴巴,原本用黑墨写的字糊成一团,远远望去,就像两只垂死的眼睛。
“那就……希望这份规则上的留白,能给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多一点喘息空间吧。”
也许是陈湛的话起了作用,门口竟然没有守卫。就连院子里也空空荡荡,半个家丁的影儿都不见,以至于云猎一行人长驱直入,糊里糊涂就走过了二门。
影壁被浇得湿而冰冷,整座薛府看起来都空了。
如果再这么走下去,云猎简直要怀疑里头会不会有埋伏,又或者整件事情根本就是薛府和客栈老板联手玩的仙人跳。她将陈湛和青陆拦下,从【背包】里取出一只手枪,借着宽阔袖袍和类似施法的手势遮掩,朝天空扣下扳机。
——不论是哪种情况,她都不介意给修仙世界带来一点小小的物理震撼。
枪声撕碎了雨幕,回荡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里。陈湛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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