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2 / 3)
周二人都听得出,这是大司徒担心自己跟着一起倒了霉。
周会成笑了笑:“大司徒保证的是青州府的田税增加,可又没说增加多少。不管怎么样,这次东宫要办齐宽案,不少百姓依然是能够分得田地的。”
这话倒是有意思,
只要分了一点,部分无田的百姓有了田,那么大司徒要完成‘军令状’也不是难题。
然而周经也算有几分正气的,脾气也大,满是傲气的讲:“自作聪明!扳倒一个四品官,还要牺牲百姓?传出去岂不是说我户部尚书无能?!你们也不要跟着瞎出主意,当初,本官在御前就曾说过,我周经从不反对惩治贪官!更不反对为民谋利!”
吕、周二人多有些无奈,“大司徒、京里的大局为重啊!”
“本官知道!但做人做官要有底线,不就是一个杨廷和?收拾了他就行了,坏不了大局!”
说完他还把这封信给撕了,“我周经为官多年,只知上忠君父,下安黎民,似这种背后计算,吾不耻也!拿笔来,参杨廷和的奏疏,本官来写!”
京里的人搞了半天,最后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钱桂来上疏,真是让他万分瞧不起。
杨廷和也不是处处就对,参他几个错处,怕什么?
吕、周二人又问:“那么对于投献之地,大司徒准备怎么交代杨廷和?若是杨廷和坚持不还投献之地,则地方一旦生乱,大司徒身为经办钦差,能逃得了干系嘛?”
“那又如何?!只要问心无愧!死又何惧?”
周大人是敢在弘治皇帝面前怼他那个心爱的儿子的人,说老实话那天就没想着活着出来!他甚至还瞧不起这些人,计算来计算去,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
……
韩子仁那边也匆忙从乐山县赶到了知府衙门,在杨廷和面前行礼,他在这里是规矩的,因为他知道杨知府上头有人,“杨知府,几日前您就说要请上头的旨意,现在上头究竟怎么说?!再不下来,属下那县衙都快要给他们拆了。”
“急躁什么,谁敢拆县衙?”杨廷和眉目一抬,从袖口里掏出张纸来。
韩子仁踮起脚一看知府大人有东西掏出来,他眼睛立马热烈了起来,“知府大人,可是已经有了旨意?”
“自己看。”
韩知县猴急得像是离家许久的汉子,而定睛一看立马拍腿叫好:“我就说太子殿下一来,咱大明朝要出圣人!”
而那信上则写着简单的几行字,歪歪扭扭并不好看,但韩子仁看了很爽:既是投献,则他们是有意逃避朝廷赋税。根据《大明律》,凡豪民故意隐蔽差役、赋税者,杖一百。官员容隐者,与同罪。受财者,计赃以枉法从重论。跟随之人,免罪充军。但切记,分田为要。
“这样一来,难保不会生变啊。”杨廷和是有些忧虑这一节。
韩子仁哈哈大笑,“知府大人,这事儿我韩子仁敢做,那帮人叫他们欺负老百姓他们敢,碰上拼命的时候,还得是我这样的!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杨廷和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不靠谱的韩子仁竟有大勇气,
“你真敢?”
“知府大人莫要瞧不起人,这有何不敢?!”韩知县来了脾气,“这帮混蛋,在我的县衙、趾高气昂的和我这个堂堂知县说,我只是个举人!奶奶的,他们还连举人都不是呢!”
杨廷和:“……”
恶化
杨廷和本想从臬司衙门借兵跟着韩子仁,这样的话稳妥些。
但,没成功。臬司衙门当然不是说不借,只不过是找了理由推脱。
韩子仁等了半天发现自己白等,所以有些奇怪,
杨知府是太子的人,原按察使齐宽都被拿下了,怎么现在杨知府还是吃不开?
杨廷和也觉得奇怪,心里有些不详的预感。
好在韩子仁有些痞气,能借到最好,借不到他也无所谓,他个人身形算矫健挺拔,人也是有些黑的,出了知府衙门一跨上马。
在他身后跟着的,只能是知府衙门的人了,论量论质都不如臬司衙门。
“府尊,属下这就去了。”
杨廷和望着那张有些黑、但棱角也算分明的脸庞,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拱手行礼,“一切小心!”
韩子仁咧嘴一笑,大约是黑的原因,显得他一排牙齿白的发亮,“府尊保重。”
杨廷和较少见过这样的人,
他十九岁就中进士,这么些年来,在翰林院、在詹事府,所遇到的都是彬彬有礼的读书人,且都是进士。
韩子仁是个举人……实在不是他的圈子。
韩子仁张口就是你妈的,他妈的,也不是他的圈子。
但路遥知马力,在这大事的关口,韩子仁反而一不惧、二不怯。
世上百样人啊。
路上,
一直跟随韩子仁的师爷问道:“堂尊,这趟回到乐山,不知道准备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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