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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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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贴在渐眠耳边,呵出的热气裹挟着啐冰的音调卷进渐眠耳朵里:“你到底在怕什么?”

渐眠蓦然瑟缩了下,扑簌簌的眼睫落下,掩饰不住的慌张还是被捕捉。

渐眠想,原来他早就猜到了,不愧是登级中双商超高的主角攻。

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薄奚就已经不屑于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了。

或许是他从未将渐眠放在眼里,又或许他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渐眠不知道。

他抬眼时只见朦胧一片,昏昏暗暗,叫人看不清前头的方向。

他不着痕迹地想,薄奚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呢?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到什么地步了呢。

……

意识濒临崩塌前夕,渐眠感受到了帐外涌入的寒意。

“少海?”低沉的声音飘到耳边。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

是傅疏。

渐眠埋头在薄奚怀里,长发覆盖下的身躯还在轻轻发抖,他咬着手指,朝薄奚摇头。

他并不想让傅疏见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走不走?他用口型无声对渐眠讲。

渐眠点点头。

“傅相。”薄奚给渐眠裹上大氅,恭谨道:“殿下出来许久,现下想要回去了。”

薄奚身前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应答声。

有些奇怪,但傅疏此刻并没有想那么多。

他沉默两秒,说:“也好,这里自然比不得禁庭,天寒地冻,殿下当心些。”

渐眠哑着嗓音,“好困。”

薄奚顺势将渐眠抱起来,就要往外走,与傅疏擦肩而过时,大氅下,一只细白的手垂下来,小指无力地抽了抽。

回程路上。

客栈的掌柜再一次见到了那位身份非同凡响的贵客。

他的客栈位置偏僻,盖因建在安置营与京都的折中处,这些时日才多了些来客。

大多匆匆歇脚,饮过马匹之后便上路。

那位贵客是被一个年轻人抱着进来的。虽然未见面容,身上这样的好料子却再不多见。

他好像是病了,整个人蜷成虾子缩在那个年轻人怀里,只细窄润白的后颈露出来些,很漂亮。

年轻人声音温和,唤回掌柜打量的思绪,“一间上等房,多谢。”

他嗳了声,手脚麻利取出钥匙,再不去想些别的。

……

红烛噼啪,烛芯爆出的火星像旧年与新春交替的剪影,让人只觉心暖意融。

雾气染湿了渐眠的发尾,长长铺散在床榻上,蜿蜒曲折。

————河蟹啦

渐眠哆嗦着往他怀里靠,抱着薄奚的脖子啄吻,“我想办法好不好,我想办法可不可以……”

利器要杀人,把五脏六腑都搅烂掉。

回答他的只有男人沉默的怀抱。

来福客栈被大雾掩埋,连同在这里落脚的一只金凤凰,都不得不栖上那根梧桐枝。

雾气稍散,两人启程。

渐眠恨恨地咬上薄奚伤重的左肩,模模糊糊的开口:“薄奚,孤一定杀了你。”

他撑住马缰的手松开,懒懒地,“殿下随意。”

马儿骤然挣脱束缚,没命地撒欢,前蹄蹬起时,吓得渐眠又紧紧把手臂挂在薄奚肩上。

是依赖的姿态。

薄奚终于发现了他的软肋。

很擅长用厚重的乌龟壳保护自己,逗狠了还会用锋利尖牙狠狠咬伤一口,但若是遇到比自己还要难啃的骨头,就会化成一滩甜水,谁都没有他会撒娇。

回宫时已天光初霁。

朝堂的动向总是转变的这样快,昨日还是妖相傅疏,今日就成了救国功臣,渐眠托腮听着八卦,昏昏欲睡。

屁股还没有从垫子上捂热,外头一声高呵叫他打了个激灵。

唱喏的内侍高声:“皇上驾到——”

薄奚跪在地上给他揉摁着紧绷的小腿肌肉,闻言一顿,便被渐眠一脚踹开。

趿鞋下榻,想到什么,渐眠抬手一勾,鲛纱红的床帷落下,薄奚整个人只剩朦胧轮廓。

渐眠迎到外殿,俯身跪下,牵动到身后的伤口,表情无比之扭曲,连带着出声都闷闷,“儿子给父皇见礼。”

有双宽大的手托起了他的肘腕。

“怎么不叫耶耶?”来人问。

渐眠一顿,顺坡下滑:“耶耶安好。”

皇帝朝后招了招手,入目先是满卷的宁心咒,再抬眼,对上一双冰凉泛雾的眼睛。

是沈仰。

真是巧了,渐眠抬眉。

沈仰拱手作揖:“少海。”

渐眠一头雾水。

皇帝从内侍手中接过一卷已经誊写好的宁心咒,那字力透纸背,字字珠玉,实在漂亮。

与渐眠那手/狗爬字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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