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2 / 3)
颜良煜还要开口,被身旁的韩秋石扯住了袖子。
韩秋石露出了个温润的笑意:“既是如此,那便谢过领军大人了。我等原先不知,只当是读书人的玩意儿,大家聚在一起凑个乐子罢了,既然丞相大人看不上,便不耽误大人游园了。”他顿了顿,没等到萧远反驳,只好继续说:“早知领军大人少年英豪,今日得见当真是我等荣光,能见识大人的风姿,我等更是不胜荣幸。”
唐聿打小不爱读书,练武倒是去得勤些,引弓射箭准头还不错,投壶更是不在话下了,想来那个韩秋石既然认得唐聿,必然也曾听说他狼口救驾的壮举,故而姿态放得极低。
唯一让唐聿诧异的是,这两人虽然语义委婉,但自己都听出了分明是对萧远不怀好意的,尤其是那个姓韩的,摆明了是说萧远玩不起,就这样萧远都不反唇相讥,就这样任他人诋毁吗?
思索间已有人摆好了精巧的陶壶两只,颈长七寸,口二寸半,皆循古制,每人手中分得竹矢八只,于壶前二矢半距离之处站定,韩秋石拉开了架子。
“榜眼先来,今日毕竟是我借你们诸位的光来赵大人府上蹭吃蹭喝,怎么能赶在韩大才子前面呢。”唐聿故作谦虚,不顾自己方才几乎是强迫着对方和自己比试投壶。
“那边恭敬不如从命了。”韩秋石苦笑一声。
原本提出投壶的是状元颜良煜,但眼看着对手莫名变成了习武出身的唐聿,韩秋石便不愿让颜良煜出面了。对面的是谁唐聿倒是半点不在意,反正都是整日舞文弄墨的读书人,哪里比得过精通各种玩乐还善骑射的唐聿。
当啷——
竹矢稳稳地落尽壶中,韩秋石扭头看了唐聿一眼,微笑着示意,“承让。”
唐聿也抽出一根竹矢,漫不经心地比划了一下,手腕轻抖,竹矢撞在壶口,打了个踉跄,跌落在外面。
“……”唐聿有点尴尬,“许久没玩了,生疏了。”
韩秋石没有接唐聿的话,而是面色沉静地摸出下一支竹矢,屏息瞄准,射出,稳稳地落进了壶里。
人群中有小声赞叹声想起,没想到这个韩秋石平时话不多,竟也是个顽主。
唐聿起了兴趣,原地活动了下手腕,下一发,他也稳稳射中,不曾擦到一点边,金石碰撞声干净利落。
唐聿回身冲着萧远展颜一笑,丞相大人却只是古井无波地回望了他一眼,唐聿有些受挫。
是因为他投壶的英姿不够夺目吗?平时他与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玩的时候,随便露一手就有人欢呼喝彩,今日如此冷清,倒是激起唐聿的胜负心来了。
八矢为一回合,两人先前约定点到为止,便只玩一回合,两厢认真不苟言笑,倒也很快就到了第七发,就是倒数第二发了。
韩秋石紧绷着,嘴巴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颜良煜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印象里的韩秋石似乎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岁月静好的样子,书院里学生间玩玩闹闹他也从不参与,平素不是在看书便是在临字,同窗踢完蹴鞠一身透汗,他早已备好了消暑解渴的茶水。
是以,连颜良煜都不知道,他竟然玩得一手好投壶。
从开始到现在,韩秋石百发百中,而唐聿却痛失了第一发竹矢。
韩秋石眯起一只眼睛,捏着竹矢的右手平举到另一只眼睛前,屏气投出——
竹矢的尖头磕在了壶口,优美的抛物线被骤然打断,像是无根浮萍,跌落在地。
唐聿轻佻地吹了声口哨,韩秋石恍惚抬头,听见他说:“看好位置。”
原来,赵府的陶壶上刷了一层匀净的釉质,随着韩秋石屡次掷出的竹矢的冲击,光滑的壶身已然向前划出寸许距离,虽不惹眼,但对于投壶的小口来说已经颇为重要。
韩秋石没想到,自己栽在这一层,更没想到,竟是被对手提点了。
“谢谢。”
唐聿不曾回答,只是抬手便投出了圆满的一发。罢了,甩了甩额前松散的碎发,语气有些恶劣:“莫要谢我,小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偷瞄了萧远一眼,发现那人还是一脸严肃,唐聿不免有些失笑,本来投壶不过是人们饮酒取乐的手段,这群人偏要用他来害人,玩也玩不痛快。人生苦短,何必如此苦大仇深。
韩秋石成功地投中了最后一发,现在只看唐聿的最后一发了,若是唐聿也投中了,两人就是不分伯仲,若是……
唐聿起手,看了韩秋石一眼,面上带着坏笑。
韩秋石心中猛地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之间唐聿的竹矢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出,方向却和他的壶偏差甚远。
梆——
唐聿的竹矢径直飞向韩秋石的壶,撞上了他壶里插着的那几只竹矢,飞快的竹矢带着向前的冲进,击打在竹矢尾端,声音清脆而悠长。
接下来的场景仿佛做梦一样,韩秋石露出的失尾遭受冲击前倾,整个壶亦随之倾倒,八只竹矢散落一地,飞的最远的一只正好击中唐聿的陶壶,细长的壶原地晃了两圈,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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