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3)
她家里,排名前三的就是张西爱,她大妈,她奶奶。
其余人,在她心里,大概就是锦上添花吧。
宋慧萍站在窗户外面,恰好听到,欢喜多过哀愁,只觉得快慰,西爱这孩子,小时候难养,动不动就病,白日里还好说,叫了黄包车去医院,辛苦跑一跑。
可是入了夜,她跟王红叶就没辙儿,黄包车也喊不到,只能两个人轮流抱着去,孩子一病,她就忍不住怪梅如。
当妈的不是妈,当爸的也跟没有一样。
可是孩子大了,身子骨也结实了,她就觉得谢谢梅如,谢谢梅如给了个这么好的孩子。
家里有个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有个闹腾的,你便整日里围着她上上下下的转圈,忙的脚后跟都不着地,再也没别的心思想着别的了。
要她如何不欢喜呢。
张德顺知道了,大笑,“是我的孙女。”
他祖上也曾显贵,曾经也是养的一身的富贵病,心胸别有一番豁达,亲自去跟西爱讲,“再也不走了,只管留在家里陪你们,好不好?”
战争虽然早就结束了,可是我们在朝鲜的志愿军,现如今才全部撤回,他们铁路职工,是最后一批。
这条腿,他笑了笑,是伤在特务手里面的。
辽沈战役后,国军很多部队没来得及撤退,就地散落掩盖身份,却不想贼心不死,一直对我们新国家的建设做破坏。
东北那边的局势,太复杂了,日本人留下的眼线,辽沈战役溃败的国军成了间谍,还有当年溥仪的伪满洲政府遗落势力,再往北面还有苏联人的手脚在里面。
最后一班列车了,他们终于回家了,却不想过隧洞的时候定时迫击炮袭击,火车翻了,他没了一条腿。
一支保障了朝鲜战争后勤铁路运输六年的铁路技术队,在抢修过无数次的车段中,在南下回家的列车中,遇袭。
这是敌特的示威与践踏。
这里面的事儿,张德顺没对家里多讲一句,只说是意外。
全是人才啊
宋慧萍在厨房,案板多多多的切馅儿,白菜水灵灵的一颗,先是细细的切成丝儿,再剁碎了撒上盐,里面的水杀出来,这样做馅儿不至于一汪水的。
外面宁宇森风一阵的跑进来,手里绳子拎着一点儿肉,“奶奶,最后一点儿了,得亏我去的早,不然全被孙寡妇买去了。”
他人长个儿呢,裤子短了一截儿,解放鞋穿在脚上跟蒲扇一样的,浓眉大眼的五官。
宋慧萍接过来看一眼,“你再没大没小?”
孙寡妇是你喊的啊?
宁宇森笑了笑,“孙大婶。”
扭头看西爱在院子里掐花戴呢,拉着田叶叶的手要她把花枝压下来,好让她这个矮个子能仔细挑喜欢的几朵,“奶奶,你把瘦的单独片下来,西爱不吃肥肉呢。”
宋慧萍肉洗干净了,一五花肉一块,她就讨厌张西爱吃饭这个费劲儿,吃个饺子回回都得两种馅儿的,“她爱吃不吃,不吃那还是不饿,惯得一身的臭毛病。”
话音刚落,就看见宁宇森一阵烟一样的跑走了,西爱扶着门槛,手里掐着花呢,眼神一撇,都听到了,嘴吧嗒吧嗒开始了,“我还给您戴花呢,您擎等着吧。”
脸呱嗒一落。
宁宇森跑到院子里,田叶叶把刚才扯下来的花枝给扶正了,她人就很温柔,家里的活儿顺手就干了,缝缝补补的,人就特别的秀雅的那种。
蹲在那里,听张西爱找话茬儿,便笑着往堂屋里面看,果真没一会儿人就牵着进去了,会撒娇。
宋慧萍这老太太多刚啊,丈夫儿子走这么多年,她是硬扛住不吭声的人,谁也没透过气儿,平日里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家里能对着老爷子拍桌子。
可是张西爱这小孩儿吧,娇气,她会撒娇,那种带着辣椒面撒娇,宋慧萍戳着她脑门,“你要不是我孙女,我早给你扔大马路上了。”
张西爱站在案板跟前,可盐可甜的,这会儿看着她片肉去了,便指挥,“来点葱姜,细细的,里面多一点酱油。”
她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宋慧萍一会儿就烦死她了,“你出去玩儿去。”
“我就不呢。”
斜着眼睛看着案板,她觉得等待美食的过程,是特别美好的。
“我要大饺子,这个皮儿太小了。”
“你出去。”
宋慧萍拉着脸子,你还大饺子,我看你长得脸大。
张西爱没事儿人一样的,从堂屋出来,拉着板凳坐在一边跟田叶叶告状呢,“宁宇森太过分,买肉竟然买五花的,肥肉忒多。”
“还要怪隔壁的孙寡妇抢走了,借口忒多,我寻思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很久了。”
摊开手,“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吃了他的桃酥而已,一人分两块,他竟然想着拿到学校里面给别的女孩子,忒过分了。”
家里俩妹妹呢,张西爱觉得不能便宜了别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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