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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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天气都很热,你为什么会想到下雨呢?
因为因为下雨凉快一点。
要诚实哦有乐同学。欧阳拓海笑,但笑容却不像刚刚那么无害,而是带了一份不易令人察觉的命令和强势,他手指点着画,却透过画敲在桌上发出了鼓点般的声音,不动声色的加快了问话的节奏。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是为了凉快。他说:这个小人就不应该在树下,而应该站在雨中。
林有乐第一次怔住。
欧阳拓海见状重新放缓语气,手也不敲了,你有姐姐,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孤独?是因为你们关系不亲,还是你远离家乡、来到陌生的地方读书?
孤独?林有乐摇头否认,欧阳医生,我不孤独,我有很多朋友,维持的关系都还不错。
是吗?可我从你的画里看到了你很孤独,而且还觉得没有安全感,甚至伤心。欧阳拓海指着画里的大树和男孩,眼神落在林有乐身上,带着打量和审视,随即继续分析说:你没带雨伞,说明你对这场雨没有任何准备;大树虽然在你头顶,但也有雨点飘进去,说明你不信任它、觉得它无法保护你不能给你足够的依靠,它还是会让你淋湿;雨点可以是很多元素,譬如外界的压力、某些特定的危机感,它让你想要逃避、不愿意面对,但你没成功,你害怕并且认输了。
林有乐垂着的手暗暗攥成拳头,摇头说:不是这样的。
欧阳拓海却继续说:但是你把它们画下来,说明你已经准备好面对这些,面对这些你曾经逃避的事。
是谁给了孤独又没安全感的你勇气?
欧阳拓海问得不快,语速不疾不徐,但林有乐就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得步步后退,原本冷静的思绪也跟着产生混乱。
他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医生指着画的左上角,这里有一点金黄色的弧度,很短,止住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想画一个太阳吧?
离谱,邪门。
林有乐开始不得不承认心理学这东西的恐怖之处!
他动了下嘴唇,却说不出话。
你在犹豫,内心在矛盾的挣扎。欧阳拓海说:因为如果有太阳就不会有雨了,你也就不会再需要这棵用来躲雨的大树了。
林有乐用力咬了下嘴唇,面上还算镇静,所以呢医生,你是说我心理有问题吗?
奇怪欧阳拓海却没回答他,而是看着那副画,皱着眉头思索。他看着每一道笔锋分许每一个顿点,他觉得林有乐很矛盾,他既理性、又感性,介于二者之间就显得十分割裂。
这样的人,怎么能用强烈的暗示来控制另一个人?
树、雨画的比较随意,只有那个小人,有用力着墨、反复的痕迹。
这代表他更愿意控制他自己、塑造他自己。
林有乐:欧阳医生!
当然没问题。欧阳拓海秒从思绪中走出来,抬头看他,笑了一下,不用紧张,你表达出来的那些感受,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或多或少而已。你的话,程度其实不严重,只是还在犹豫徘徊而已,甚至你的内心已经有了明显的倾向性。
当你做好选择,你就会一往无前。
选择。
做好选择。
林有乐又何尝不知道呢。
走走停停,竟然来到了学校小树林后面的鸭湖。
阳光照射让水面波光粼粼。
林有乐踩上刚修剪过的草皮,双手一撑,翻越过一米多高的栅栏。
这是他上辈子在南泽最喜欢待的地方,比图书馆还喜欢。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连庄梓俞都不知道。
雨,大树,小孩,阳光。
那个心理咨询师靠着一幅画几乎说对了他的所有,只差了一点。
那个太阳才是他。
小孩只不过是记忆里的一个缩影。
医生说,只有阳光出来才能让世界变得明媚、鸟语花香。
齐瑾也说,那只是一个梦啊!
梦不梦的不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别说他已经在那场车祸中身亡,就算活下来,能拿齐瑾跟庄梓俞怎么办?
还不是认清现实,心如死灰的放手。
放齐瑾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这辈子的齐瑾还没对不起他。
他要做的,是不让自己再重蹈覆辙喜欢上齐瑾,一味生硬的推离反而惹人怀疑。
十数年的感情要慢慢放,那些刻骨铭心到被他包了浆的记忆也得慢慢忘,急什么?强求什么?
越刻意,越做不到。
就像想要忘记某一件事,就要反复把那件事想起来一遍。
真正的遗忘,从来都是悄无声息的。
虽然这辈子的齐瑾身上种种不正常。
但本质不就是个怂包?
被人说两句就委屈的哭,被人使了脸色就灰溜溜躲回家。
就算后面真怼上了,齐瑾还敢强迫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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